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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关于学"经"(2/2)

作者:刘因评传

,《诗》、《书》、《礼》、《春秋》,属于粗、近的部分,《易》属于精。远的部分,因此,《诗》、《书》、《礼》不明,则不可以学《春秋》,诗、书、礼、春秋不明,则不可以学《易》。他针对当时的学风批评道:夫不知其粗者,则其精者岂能知也?迹者未尽,则其远者岂能尽也?学者多好高务远,求名而遗实,逾分而远探,躐等而力穷,故人异学,家异传,圣人之意晦而不明也。六经的次序如何排列,原是经学史上的老问题。先秦至汉初,多是以《诗》、《书》、《礼》、《乐》、《易》、《春秋》为序(如《庄子·天运》等)。东汉班固修《汉书. 艺文志》,以刘欲《七略》为蓝本,始将次序改为《易》、《书》、《诗》、《礼》、《乐》、《春秋》。此后,《易》被抬高为"群经之首"注家蜂起,异说纷呈。至宋代,各派学者无不以谈《易》而相高。《易)学研究的这种热烈情况,未尝不可说是学术繁荣的表现(刘因也曾在病中亲笔写了《易系辞说》,可惜已亡佚)。但是也带来了问题,即相形之下,对其他五经反而有所忽视;在《易》学研究中,也有穿凿附会。谈空说妙等弊病。刘因的批评,正是针对此种现象而发。① 《叙学》.《静修先生集》卷一,页四。

    ② 《叙学》,《静修先生集》卷一,页四。

    (三)先传注疏释而后议论

    经学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传注疏释之学。孔子所删定的叫"经",解释经的叫"传"。汉以后,经传都不好理解了,于是作"注"。隋唐以后,对传注又加以解释,叫"疏",还有"笺"、"释"、"正义"、"章句"等说法。传注疏释以解释字义为主,注重的是训诂。这主要是古文经学的方法。汉代的今文经学虽称重视"微言大义",但也多是讲事理,而缺乏对义理(哲理)的发挥。至宋代理学兴起,学风为之一变,各家多借解经的形式,抒发己见,着重于义理的探讨,理学遂大为盛行。这便是刘因所说的"议论"之学。刘因认为,对于经学的这种演变过程,应该有明确的认识。他说:六经自火于秦,传注于汉,疏释于唐,议论于宋,日起而日变,学者亦当知其先后,不以彼之言而变吾之良知也。近世学者,往往舍传注疏释,便读诸儒之议论,盖不知议论之学自传注疏释出,特更作正大高明之论尔。传注疏释之于经,十得其六七。宋儒用力之勤,铲伪以真,补其"三四而备之也。刘因这里简明地勾勒出了由汉至宋经学发展史的脉络,用"传注"、"疏释"、"议论"分别概括汉、唐、宋的经学特点也比较恰当。这表明,刘因对于经学的确有相当深的研究。但他说的"传注疏释之于经,十得其六七",议论仅是"补其三四而备之"这种量的判定则未必准确,更不能说是定评。刘因此论的用意当然不是贬低理学(这从他说的"正大高明之论"、"铲伪以真"这些评价中就可以看得很清楚),而是强调不能舍弃传注而只重议论,而应把议论之学(理学)建立在注疏之学(经学)的基础上。这还是有见地的。他接着讲:故必先传注而后疏释,疏释而后议论,始终原委,推索究竟,以己意体察,为之权衡,析之于天理人情之至。勿好新奇,勿好辟异,勿好低汗,勿生穿凿。平吾心,易吾气,充周隐微,无使亏欠。??毋惨刻,毋细碎,毋诞妄,毋临深以为高。渊实昭旷,开廓恳恻,然后为得也。②这些告诫的话,语重心长,当也是针对当世的学风而发。自南宋未年,朝廷推崇道学,程朱之学盛行于时,逐渐形成将四书凌驾于五经之上,甚至只知有语录,不知有经传的风气。元朝统一全国后,随着理学在北方的普及,这种风气也有所蔓延。刘因强调议论之学自传注疏释出,对于矫正时弊有积极意义。遗憾的是,人微言轻,刘因所论并未在当时引起普遍的注意。其后的元代学风,主流是"会合朱陆",终于导致明代王学的泛滥,其未流更走到"束书不观,游谈无根"的极端。反观刘因这一片言辞,不能不承认他的眼光是相当敏锐的。作为学习的方法论,且具有普遍意义。

    ① 《叙学》,《静修先生集》卷一,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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