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被告 科洛尔（5）（2/2）

的劝告，并且深感不快。此外，雷南还检举了法里亚斯排除异己的例子——法里亚斯以低价从国外购买巴西债券后，试图以全价出售给中央银行从中牟利。他的这种做法受到了巴西前中央银行行长伊布拉因?艾里斯的抵制后，法里亚斯便放出谣言说艾里斯有“受贿”行为，艾里斯也因此下台。不久，弗兰萨向巴西《这就是》杂志周刊透露说，法里亚斯每月都通过安娜为总统一家支付居家费用开支。调查委员会此时也查实，法里亚斯确实和安娜有数百次电话联系。这些证据第一次向大众证实了科洛尔和法里亚斯确实来往密切。为了堵住这个漏洞，科洛尔在电视上发表讲话，他言之铮铮地为自己辩解，他声称自己的一切开支都是由过去的秘书维也拉从安娜的账上支出的，弗兰萨的指责纯属无稽之谈。科洛尔还要求维也拉出面证明他的清白。于是调查委员会转而对维也拉和安娜的往来账目进行调阅。谁知这一调阅，却意想不到地发现了对科洛尔致命的证据。调查委员会在安娜的账户上没有发现维也拉签发的支票，却找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存入的巨额支票。这些支票引起了调查委员会的注意，他们对此进行了庭审，并传唤问讯了维也拉。有备而来的维也拉出示了一张1989年的借据，说这是科洛尔竞选总统期间在乌拉圭贷得的500万美元，当时没有动用，便买了黄金兑成巴西货币，分批存入安娜账户供总统开销。谁知道第二天，圣保罗一家咨询公司的女秘书出来揭发维也拉撒了谎，她说所谓的乌拉圭贷款，其实是两周前科洛尔等人为了应付调查在国内策划伪造出来的。女秘书知道内情是因为她的老板是科洛尔的朋友，他也参与了此事。于是，调查委员会便把重点放在对安娜账户上“身份不明”的人进行调查，发现账户上共有18个这样的人。经故迹验对，调查委员会确定这些人都是法里亚斯的手下。这些人把一共600万美元的钱分别存入科洛尔的夫人、母亲和女秘书的账户供其花销。这样一来，科洛尔与法里亚斯的关系就大白于天下了。此外，调查委员会还发现了有关科洛尔的4万张作废的支票、数公里长的电话单、上百万张受贿收据。其实对于科洛尔的财富情况人们早有怀疑。他在竞选总统时便向外界公布了他的财产状况：月薪3万美元、价值50万美元的小公寓和海边别墅、1.6万美元的支票，同时科洛尔还与家族断绝了经济往来。然而上任不久科洛尔便神奇地拥有了多套豪华住宅、多辆高级轿车，这些钱是从哪来的呢？人们从这里隐隐地窥到了科洛尔的**形迹。当初，巴西民众将自己的选票慷慨地投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时，就是因为这个人许诺要做一个清廉的总统，这个人口口声声地说“谁当小偷，谁就得坐牢”。谁知道，任期刚刚过半，这个人自己却当了国之大盗，将自己的诺言丢于脑后，置水深火热之中的老百姓于不顾，肆意收受巨额贿赂，满足自己以及家人的贪欲。而这一切，如果不是由于窝里斗——科洛尔的弟弟揭发，老百姓现在还蒙在鼓里不识总统真面目呢。正如莎士比亚所说，“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诚的行为，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内心”。科洛尔的这种至诚外表之下的真面目被揭露之后，他的声誉一落千丈，人民不再相信他上演的“高官厚禄的杀手”的神话，而是走上街头，不断举行抗议示威活动，还有人要求他应当自动辞职。科洛尔的内阁陷入危机。先是总统发言人愤而辞官，加入抗议行列，接着是教涌长挂冠而去，然后其他部长也相继离开科洛尔的内阁。巴西反对党借机组成了“倒科派”，提出追究科洛尔的责任，并对其施行弹劾。连科洛尔的一些盟友也弃他而去，自由阵线党和社会民主党的许多人撤销了对他的支持。8月24日，巴西议会调查委员会公布了调查结果。结果显示，科洛尔的朋友对国家经济掠夺达到2亿美元，科洛尔在两年多的任期中，也一直收取着不该接受的补贴。此外，科洛尔的夫人、前妻、孩子、母亲、兄妹、秘书、亲近朋友、甚至管家都收受过法里亚斯的大量贿赂。议会调查委员会的报告认定科洛尔在此案中犯有渎职罪和被动受贿罪。两天之后，巴西议会调查委员会通过了关于法里亚斯不法活动的调查报告，并将报告公之于众。报告认定了法里亚斯的7大罪状：行贿受贿、滥用他与总统的关系、偷税漏税、结党营私、勒索敲诈、提供伪证和冒名诈骗。科洛尔也有4条罪状成立。其一是有意识撒谎，科洛尔以伪造的贷款借据掩盖其家庭接受法里亚斯数百万美元贿赂的罪行；其二是被动受贿，科洛尔的一部高级轿车是由法里西斯支付的车款；三是姑息养奸，科洛尔纵容法里西斯的不法行为；四是客观上参与了法里亚斯营私舞弊集团的活动。巴西人获悉公告内容后，涌上街头要求对总统进行弹劾，有的示威者身着黑服，表示对总统的抗议。巴西新闻界联合会主席和律师协会主席联合起草了弹劾总统案，定于9月1日递交议会。六   纵容密友，终致恶果1992年9月1日，巴西新闻界联合会主席和律师协会主席向议会提交了弹劾科洛尔总统的议案，并要求对科洛尔进行政治审判。议会宣布将于9月底之前以公开、记名的方式对弹劾进行表决。另外，议会给科洛尔总统5次辩护机会，辩护日期截止到9月15日。内阁成员眼见大势已去，便劝科洛尔体面地辞职，科洛尔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一再宣称绝不会辞职，哪怕只有最后一兵一卒，他也要与反对党“血战到底”。确实，从一开始科洛尔便为自己寻找一切机会妄图扭转形势。他发挥了自己在竞选时煽动人心的特长，在1992年5月弟弟爆出丑闻的时候，便频频在电视上为自己百般澄清。8月，科洛尔又在电视上向广大巴西人表白说，自己从来没有让别人干损害公共利益的事，他是按道德规范执政的，是一小撮人因为反对他所推出的国家现代化改革纲领才兴风作浪，以达到把他推下台的目的。科洛尔想起了他在竞选时被全民拥戴的风光，他不相信巴西人这么快就对他背转身去。他还别出心裁地提议，在1992年8月16日这一天，所有“保持沉默的选民”上街时身着绿黄两色组成的国旗色，或者在窗前、车上悬挂国旗，以表示对他的支持。科洛尔梦想这一天一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巴西变成黄绿两色的海洋。谁知道，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天的巴西居然被黑色笼罩。原来多数巴西人这次没有听从他的蛊惑，而是响应了反对派的号召，身穿着黑色的丧服，手里举着黑色的旗帜，打着写有“弹劾科洛尔”的标语牌要求科洛尔引咎辞职。学生们除了身着黑服之外，还把黑色墨水涂在脸上。街道上商店的店主们则把国旗挂在门前表示抗议。看到那一幕，科洛尔的心情被满街的黑色浸染得沉重无比。他万万没有料到，短短两年时间巴西人对他的态度却有了180度的大转弯。科洛尔也许没有意识到这两年来，他的财富是以怎样的速度剧增。科洛尔是不会反省的，他已经说了，即使没有人支持他，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科洛尔认为自己并非没有胜算。巴西众议院若想弹劾总统，必须有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科洛尔只要在503个席位的众议院争取到168票，就能使弹劾程序中断。惯于钱权交易的科洛尔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回他决定使用金钱来买到自己需要的168票。9月3日，科洛尔邀请了100多位议员和他共进晚餐。推杯换盏之际，科洛尔对议员们许诺，只要大家支持他，他将保证每一个支持他的人都有“光辉的政治前途”。他决定动用巴西银行本该拨给各部的资金，来建立一个“反弹劾基金”，用这笔基金给支持自己的议员发“津贴”。此外，科洛尔还打算采取拖延战术，将弹劾案表决时间拖到10月3日以后。10月3日是巴西全国市政选举日。科洛尔知道眼下巴西人一致要求惩治**，在这种形势下，所有的市长和市议员候选人要想在选举中取胜就必定会拿“反腐、廉洁”大做文章。在这样一个关键时期，即使有意倾向于他的议员也将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放弃对他的支持。如果将弹劾案拖到10月3日以后，那形势可能就会对他有利了。科洛尔的这种心理当然瞒不过反对派，他们怎么会给科洛尔喘息的机会呢？科洛尔想要将弹劾表决拖到10月3日之后，他们偏偏要促使弹劾案在这个时间之前表决。反对派在巴西进行了广泛的游说和动员，以争取众议院对弹劾议案的支持。与此同时，巴西的劳资两界尽弃前嫌，展开了联合“倒科”行动，这种情况在巴西鲜有发生。交通、银行、工业、商业四家企业家联合起来加入了“倒科阵营”。巴西三大工会组织，工人统一工会、总工会、工会力量也号召各自的会员“向政府中的一切**势力宣战”。1992年9月11日，成千上万名巴西劳动者应工会号召，在巴西第一大城市圣保罗集会，他们手里举着“要正义，不要**”、“支持弹劾科洛尔”等内容的标语牌，要求众议院尽早对科洛尔进行弹劾表决。18日，又有数十万群众又走上巴西利亚街头，支持弹劾总统科洛尔。这是巴西自法里亚斯案发生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示威活动。巴西所有反对党领导人，一些州长、市长、议员也冒雨参加了集会。人们一致要求弹劾总统。23日，经过长达8个多小时的辩论，巴西最高联邦法院的9名**官以8比1通姑决，决定不再延长总统的辩护时间，将于9月29日对总统弹劾进行表决。科洛尔妄图延缓审议日程寻求转机的希望最后落空了。在裁决之前，科洛尔曾通过心腹游说他所任命的法官，希望他们能在裁决弹劾表决议程时能够帮自己一把，然而法官们拒绝了科洛尔，他们表示不愿意做“违背良心和职业道德的蠢事”。1992年9月29日，对于科洛尔来说是个黑暗的日子，对于巴西民主进程来说却是个充满希望的日子。这一天，巴西众议院对总统弹劾案进行表决。经过137分钟的辩论，众议院最终以441票赞成、38票反对、1票弃权、23人缺席的绝对多数通过了弹劾案。议会要求科洛尔暂时卸掉总统一职，在180天内听候参议院的裁决。在此期间，巴西总统的职位暂由副总统伊塔马尔?弗朗哥担任。结果宣布后，议会中欢呼声和掌声响成一片。巴西群众闻讯之后也奔走相告，走上街头热烈庆祝。第二天，参议院接受并通过了弹劾议案，任命了一个由21人组成的审理委员会。审理委员会将要对犯有“渎职罪和被动受贿罪”的科洛尔总统进行政治审议。这表明对科洛尔的处理已经进展到司法审判的程序阶段。科洛尔由此成为巴西共和国103年历史上第一个遭受弹劾的总统。按照宪法规定，经刮议院的裁决，如果科洛尔的渎职罪和被动受贿罪罪名成立，科洛尔将不被允许重返高原宫，副总统弗朗哥将一直代理总统到1995年3月下届总统上任。这样的结局是科洛尔所不愿意见到的。科洛尔坚持为自己辩解，他避重就轻，仅仅承认自己犯了两个错误，比如非法使用竞选总统时的剩余资金。科洛尔称自己在竞选中曾经从乌拉圭筹得500万美元的赞助，这笔钱在竞选中没有用完，科洛尔就挪为己用，自己的家庭日常生活用项都是从这笔钱里支付的。科洛尔认为自己犯的错误是没有将剩余竞选经费上缴国库。显然，科洛尔还在作最后的挣扎，试图借此转移参议院和司法机构的视线，避免与收受贿赂扯上关系，否认与法里亚斯有任何联系。11月10日，巴西电讯公司出示了一份报告，报告显示科洛尔在两年零7个月的总统任期中，曾与法里亚斯通话479次。两个人最后一次通话就发生在9月29日——众议院通过弹劾之后。证据确凿，科洛尔再也无法自圆其说。1992年11月14日，巴西总检察长向最高法院递交了控告科洛尔的起诉书，指控他涉嫌受贿、结党营私罪。12月3日，参议院在11人缺席的情况下，以67票对3票通过了参议委员会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