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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梦断达拉斯(2/2)

作者:肯尼迪传

,度过周末。

    车队先驶过达拉斯的住宅区。应约翰·肯尼迪的请求,曾两次停车,以便他能向街道两旁欢迎的人群致意。当车队驶入横贯市区的中央大道以后,欢迎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多。州长康纳利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热烈的情景;50万市民涌上街头欢迎总统。州长夫人转身兴奋地对总统说:

    “瞧,总统先生,您不能说达拉斯不喜欢您!”“是的,不能这么说。”肯尼迪微笑着回答。

    当车队驶近中央大道、豪斯顿大街和埃尔姆大街的交叉路口时,可以看到在交叉路口的西北角有一幢七层的办公和仓储大楼,那是得克萨斯州教科书的仓库所在地。这时,坐在副总统汽车上的特工鲁弗斯·扬布拉德看了一下这幢大楼上的钟,时针正指向12点30分。肯尼迪座车向西南方向做了急转弯,驶过埃尔姆大街。汽车以每小时大约11英里的缓慢速度向前行驶,前面是一座铁路的跨桥,总统座车将从桥下驶过,站在人行道上的市民查尔斯·布伦德手中5岁的儿子向总统举起了小手。总统愉快地向他发出微笑。总统也举起了手,准备向他问好。

    这时,在嘈杂的人声中,有几声微弱而清晰的枪声响起了。一听到枪声,州长康纳利立即转身向后看,这时他觉得背上被锤子击了一下。他看到自己的膝头溅上了自己的鲜血,他知道自己受了伤,于是绝望地喊道:‘啊,不,不!不!我的天啊!他们要杀死我们大家!”

    同时,肯尼迪总统头部与颈部的伤口血如泉涌,倒在杰奎琳的怀抱里。鲜血溅到杰奎琳身上,溅到康纳利夫妇身上,溅到了特工格里尔和凯勒曼身上,总统的上衣浸透鲜血。玫瑰花淹没在血泊中。杰奎琳禁不住喊道:“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天啊,他们杀死了约翰,他们杀死了我丈夫。约翰!约翰!”

    保镖头目凯勒曼看到总统受了重伤,立即命令司机:“离开这儿,我们遭到了袭击!”接着,他用无线电通知前面的向导车,“立即带我们去医院!”在群众惊慌尖叫之际,总统车队警笛长鸣。司机格里尔即刻加快车速,汽车向四英里外的帕克兰德纪念医院全速驶去。

    总统车队用无线电向达拉斯警察局通报了情况,警方立即打电话通知帕克兰德纪念医院:“总统遭枪击,他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一得到通知,外科医生立即行动起来。

    约翰·肯尼迪被推进了一号手术室,总统夫人杰奎琳扶着他的头走在旁边,她的粉红色衣服上沾满血迹。医生们紧急行动起来,甚至来不及把总统从手推车上抬下来。外科副教授查尔斯·巴斯特对总统夫人说:

    “请您到外面去。”这时在肯尼迪身边忙碌的共有五名医师,接着又先后进来一些医师,总数达15名。

    在走廊里,肯尼迪夫人对一位白宫助理说:“找一位神父来。”这位助理立即把这个要求告诉了院长助理普赖斯,普赖斯给附近的圣三一罗马天主教堂打了电话。

    神经外科医师威廉·克拉克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不过离肯尼迪被推进手术室也不超过5分钟。他低头察看肯尼迪总统,然后抬头对另一位医师马尔科姆佩里说:“太迟了,麦克。”

    监视输氧装置的医师关掉了氧气阀门,一张白色床单轻轻盖住了肯尼迪的身子和脸。

    “神父已在外面。”有人说。这时医生们已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们打开手术室的门,教长奥斯卡·休伯正在等候着。

    肯尼迪夫人站了起来。两个白宫助理一边一个站在她两旁。她走进手术室,走向丈夫躺着的手推车。两个助手留在外面。在手推车尾部,杰奎琳站住了。由于被单盖住了总统的脸,他的脚露在外面。杰奎琳伸出手摸了一下肯尼迪的脚,随后俯身吻了一下。接着,她沿着手推车到总统的右肩旁边站住了。

    神父跟在她后面走进手术室,走到总统的头部旁边,向下揭开床单。杰奎琳俯下身子吻了一下丈夫的右脸颊。她拿起丈夫的右手,用双手握住它,把它贴在自己的右脸颊上。她把右脸颊靠在丈夫的胸脯上。这时,神父已在用拉丁语吟诵临终诵词。

    在枪声响起时,合众国际社的记者梅里曼·史密斯当时正坐在新闻公用汽车里,和总统座车相隔四辆车子。几秒钟后,他通过新闻记者公用汽车上的无线电话给达拉斯分社口授了第一份新闻简报:“三颗子弹射向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闹市区的汽车队。”12时34分,在总统座车到达医院之前两分钟,这份新闻简报就在合众国际社印字机上发排了。12时36分,美国广播公司的唐·加德纳在本市新闻节目中插入这一消息。12时40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临时中断了电视节目广播剧《当世界转向的时候》,观众看到神情沮丧的沃尔特·克朗凯特转播了史密斯关于三颗子弹的报道,并补充说:“根据第一批报道,总统‘受了重伤’。”12时45分,全国广播公司又打断了另一个剧本《独身的父亲》,让切特·亨特利出现在屏幕上。

    下午1时,宣布肯尼迪已经死亡。但公告一直拖到林登·约翰逊能够离开医院时才发表。在最初的一个小时里,普遍认为,凶手背后有一个大阴谋。新总统在下午1时26分离开医院前往机场。六分钟后,合众国际社援引主持最后仪式的达拉斯天主教主教神父奥斯卡·休伯的话说:“他已经死了,没有错。”总统的代理新闻秘书接着加以证实,到下午1点35分,合众国际社的电传打字机才向全世界敲起丧钟。

    特急

    肯尼迪总统死了

    是的,约翰·肯尼迪的生命和他的政权在微弱的枪声中毁灭了。倏忽间,一切美德、魅力和权势都烟消云散,几代人建立起来的业绩在一分钟内尽化灰烬。

    顷刻间,一个家庭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一个国家失去了领袖,他们都对他寄予无限的希望。政府的整个体制受到嘲弄。千百万相信这个制度和投票选举约翰·肯尼迪的美国人,他们的信念突然受到凌辱,他们的选票化为乌有。这不仅是对一个人的犯罪,而且是对一个国家人民的信念和希望的犯罪。

    肯尼迪总统曾经说,美国近代史上有两件事使美国人记忆犹新,这就是珍珠港事件和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死亡。现在需要加上第三件事,即肯尼迪自己死在达拉斯枪手的手上。

    当总统的父母首次听到噩耗时,他们都在海恩尼斯港家中。约瑟夫·肯尼迪在约翰·肯尼迪当选总统一年多以后在棕榈滩玩高尔夫球时严重中风,使他的右侧部分瘫痪,并且失去了讲话能力。

    肯尼迪去达拉斯之后,海恩尼斯港的家里正在等待他从达拉斯回来后第一个星期四的感恩节家庭团聚。

    在感恩节前后,这个地方的天气往往是宜人的。感恩节盛宴的准备工作11月22日已在进行。那天下午一点半以后,约瑟夫·肯尼迪的私人女仆朵拉从厨房的收音机里听到了枪杀的可怕消息,她跑到楼梯附近的走廊尖声喊叫。

    此时约瑟夫与罗斯在起居室午休。当吵闹声响起时,罗斯走了出来,有人告诉她总统被枪杀的消息。罗斯夫人愣了一会儿,用手指压住太阳穴,平静地说,“不要着急,他会好的……你们会看到。”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几分钟后电话铃响起了。这是罗伯特·肯尼迪,从弗吉尼亚他的家里打来的。他告诉母亲发生的一切。

    罗伯特·肯尼迪是与纽约南部地区的检查官共进午餐时得到消息的。他深沉地说了一句:“他的一生是最美好的。”

    消息传到美国参议员、总统的小弟弟爱德华·肯尼迪时,他正在讲台上签署信件。当有人告知他总统被枪杀时,爱德华·肯尼迪很快就收起文件走了。他与妻子琼和妹妹尤妮斯一起飞往海恩尼斯港肯尼迪家族的大本营。

    到总统遭枪击死亡的第二天早晨,罗斯夫人从教堂回来后,爱德华和尤妮斯走进父亲的房间把噩耗告诉了约瑟夫。尤妮斯俯身到父亲的床上,握住他的手,她以非常动情、非常混乱的话语设法使不能说话和半瘫痪的父亲知道,他的儿子、美国总统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当父亲的眼神露出恐惧的阴影时,爱德华直截了当地说:“爸爸,杰克被枪杀。”他接着跪下来,把父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尤妮斯说:“他死了,爸爸,他死了。”

    这是约瑟夫第三次收到子女突然死亡的消息。小约瑟夫、凯瑟琳和约翰都离开了肯尼迪家族,这对于一个充满了野心与骄傲的老人有着不可言喻的打击。这位不能说话,不能表达思想和感情、几乎不能动的残疾老人非常虚弱,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已化为泡影。他毕竟是一个封闭的、不能与人交往的人。现在他的孤独几乎是无法忍受的,他不得不忍受莫大的悲痛,除了自己以外,不能对任何人表达他的感情。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漫长和无法忍受的痛苦。

    约翰·肯尼迪死了。

    他死时才46岁,担住总统两年零十个月,而且极有希望连任下一届总统。

    他死时,留下了结婚仅十载、年仅34岁的年轻妻子,以及六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

    肯尼迪总统死前,曾访问过十几个国家,行程20万英里,无论是在柏林、渥太华、伦敦、巴黎,还是在柏林、墨西哥城,那不勒斯、罗马,他都在蜂拥的欢迎人群中挤进挤出,始终春风得意,安全无恙,不料竟死在自己国家一个城市的街头。

    肯尼迪总统之死使他成了美国历史上第四位遇刺身亡的总统:

    1865年4月14日,一心要复南方之仇的演员约翰·威尔克斯·布思向坐在华盛顿福特剧院看戏的亚伯拉罕·林肯总统连开数枪,林肯于翌日与世长辞;

    1881年7月2日,一个失望的失业者在华盛顿火车站枪击就任才四天的詹姆斯·A·加菲尔德总统,加菲尔德总统在卧床八十余天后的9月19日死去;

    1901年9月6日,无政府主义者利昂·乔尔戈什在布法罗举行的泛美博览会上刺伤了威廉·麦金利总统,总统于9月14日因伤势过重死去。

    肯尼迪死了,凶手的致人死命的枪口还在继续转动,寻找它计划中的牺牲者。仿佛是出于预感,当听到约翰·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的消息时,马丁·路德·金牧师就对妻子科列塔说,“在我身上将发生同样的事。我说过,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他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的阴影中还能活多久?

    约翰·肯尼迪总统的遇害,似乎印证了一个阴森森的宿命说法:美国总统的20年“灾难周期”,每个在当选年份为零的总统,都注定要死在任上。四位遇刺的总统全是为零的年份当选的,此外,1840年当选的威廉·亨利·哈里森总统;1920年当选的沃伦·哈丁总统;1940年当选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他们也都死于任上,把他们与四位遇刺总统排在一起,就是一个等差数列,每20年就会出现一场“血光之灾”。

    约翰·肯尼迪生前喜欢别人把他与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相提并论。确实,他与林肯有着某些令人困惑的相似之处。他们还有许多数字上的巧合:

    他们都在三十多岁时与二十刚出头的女人结婚;

    林肯于1846年当选为国会议员,

    肯尼迪于1946年当选为国会议员;

    林肯于1856年在副总统提名中失败,

    肯尼迪在1956年副总统提名中失败;

    林肯于1860年以不满百分之五十的选票战胜出生于1813年的斯蒂芬·A·道格拉斯而当选为美国总统,

    肯尼迪于1960年以不足百分之五十的选票险胜生于1913年的理查德·尼克松,当选为总统;

    林肯的副总统是南方人,生于1808年,

    肯尼迪的副总统约翰逊也是南方人,生于1908年;

    两人的副总统年龄均大于总统的年龄;

    林肯于星期五在一家剧场被刺客击中后脑,行凶后,刺客逃进一个仓库,在审判前,被人杀死。

    肯尼迪在星期五被一个躲在仓库的刺客击中后脑,刺客行凶后进了一家剧场,凶手在审判前被人杀死。

    肯尼迪永远不会醒来了。在美国历史上,没有哪一位总统曾像约翰·肯尼迪那样有如此之多的机会在广播和电视上出现。通过电视实况转播总统的记者招待会,肯尼迪是第一人。肯尼迪当政,使得白宫在许多方面从艾森豪威尔政府统治下的沉闷的空气中解脱出来。肯尼迪夫妇生活富裕,风华正茂,拥有政治势力和国际魅力,这些自然而然地成为报界的新闻资料,他们和文艺界的联系以及上流社会的时髦生活,更加丰富了对白宫主人一家的报道。肯尼迪给人的印象是年富力强,倾向革新,并能勇敢而利索地处理美国和世界上的各种问题。这种形象深深地印在美国人的心坎里。

    肯尼迪遇刺的悲剧在某种程度上使他的同时代人对前途感到迷惘。他的惨死使他壮志未酬,身后留下了未见分晓的希望与疑虑。他引用了动人的格言,“现在号角又在召唤我们了”,“别问祖国能为你做什么”。他的作风,他的没有矫揉造作和浮夸虚饰的清新姿态,空前地吸引着年轻的一代。不论对美国人还是欧洲人来说,有了肯尼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首次从地平线上呈现了满怀希望的绚丽前程。现在斯人已逝,疑雾再临。这个时期的精神风貌也许要比这个时期的历史进程意味着更多的东西。即使这只是一个充满伟大希望的年代,而不是一个获得具体的成就的时代,然而在许多人看来,这个时代仍然不愧为一个决心树立伟业的时代,肯尼迪总统也因此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形象。如果史学家要给这个历时只有两年十个月零三天的政府作出评价的话,那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约翰·肯尼迪,一个天主教徒,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人,一位美国总统,留给他的亲人朋友,他祖国的人们以及外国的人们长久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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