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因评传》免费阅读!

二、史学思想(1/2)

作者:刘因评传

    刘因对历史有浓厚兴趣,诗文中以历史为题材的篇目占了相当的比重。

    或讲论史书,或评论史事,或月旦人物,或考订史实,常能提出独到见解,很有些历史眼光。

    (一)论史书

    刘因曾对前代史书作过系统评论,说:史之兴,自汉氏始。先秦之书,如《左氏传》、《国语》、《世本》、《战国策》,皆掇拾记录无完书。司马迁大集群书为《史记》,上下数千载,亦云备矣。然而议论或驳而不纯,取其纯而舍其驳可也。后世史记,皆从迁法,大同而小异。其创法立制,纂承六经,取三代之余烬,为百世之准绳,若迁者,可为史之良者也。班固《前汉史》,与迁不相上下,其大原则出于迁,而书少加密矣。《东汉史》成于范晔,其人诡异好奇,故其书似之。然论赞情状有律,亚于迁、固;自谓"赞是吾文之奇,作诸序论,往往不减(过秦)",则比拟太过。《三国[志]》, 陈寿所作,任私意而好文,奇功伟绩,往往削设;非裴松之小传,一代英伟之士遂为寿所诬。后世果有作者,必当改作,以正寿之罪,奋昭烈之幽光,破曹瞒之鬼域,千古一快也。《晋史》成于李唐房、杜诸人,故独归美太宗耳,繁芜滋浸,诬谈隐语,鄙泄之事具载之,甚失史体。《三国》过于略,而《晋书》过于繁。南北七代,各有其书,至唐李延寿,总为《南北史》,遣词记事,颇为得中;而其事迹污秽,虽欲文之而莫能文矣。《隋史》成于唐,兴亡之际,徼汗好恶,有浮于言者。《唐史》二,旧书刘昫所作,固未完备,文不称事;而新书成于宋欧、宋诸公,虽云完备,而文有作为之意,或过其实,而议论纯正,非旧书之比也。然学者当先旧而后新。五代二书,皆成于宋,旧则薛居正,新则欧阳子也。新书一出,前史皆废,所谓"一洗凡马空"者也。宋金史皆未成,金史只有实录,宋事纂录甚多,而《东都事略》最为详备。是则前世之史也。这一大段议论,无异于一篇从先秦至南宋的中国史书纲要,而评论之中肯,言词之有分寸,褒而不过誉,贬而有节度,纲目清晰,鞭辟入里,堪称大手笔,表明刘因对历代史书进行过系统学习和认真钻研;其对于各书的高下优劣等评价,虽不能说都是不刊之论,但至少表明他确有所见。其高度称赞《史记》,尤能反映他的特识。史料记载,苏辙曾对司马迁进行批评说:"其为人浅近(近,一本则陋)而不学,疏略而轻信。"①朱熹引此语并说:"此二句最中马迁之失。"还进一步从思想上批评道:"迁之学也说仁义,也说诈力,也说权谋,也说功利,然其本意,却只在于权谋功利。孔子说,伯夷求仁得仁,又何怨?他一传中,首尾皆是怨辞,尽说坏了伯夷??今求义理,不于六经,而反取疏略浅陋之子长,亦惑之甚矣。"②郝经对司马迁的批评更激烈,说:"其游也外,故其得也小;其得也小,故其失也大。是以。《史记》一书,甚多疏略,或有牴牾。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其于书法也,则记繁而志寡:项籍,一夫也,而述本纪,与尧舜并;陈涉,役徒也,作世家,与孔子同。其失岂浅浅哉!"③这些批评,大多表现了批评者的偏见,而他们文中所指摘的各点,往往恰是① 《叙学》,《静修先生集》卷一,页五。

    ① 《古史》原叙,四库全书影印本第37 册,第207 页。

    ② 《 朱子语类》卷一二二,中华书局版,页二九五二。

    ③ 《 陵川集》卷二○"游内"。郝氏此说本于班固《汉书·司马迁传),但却把 班说中肯定的部分全删了。班氏说:"至于采经摭传,分散数家之事,甚 多疏略,或有抵牾,亦其所涉猎者广博,贯穿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 间,斯已勤矣。又其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 侠则退处士而司马迁的卓见特识之处。刘因虽尊敬朱嘉和郝经,但并未接受朱郝此类"道学家"的说法。尽管也说《史记》议论或驳而不纯,但仅此一句,轻描淡写,总体上却是赞美有加的。不但在体例上赞其"创法立制,为百世之准绳",还在思想内容上肯定其"纂承六经"。这是对《史记》的高度肯定,与朱、郝等人从思想性上否定《史记》形成了鲜明对照。

    刘因在为一位新任史馆编修的友人写的送行诗中,也说到史书的发展问题,他说:太古熙熙存太质,谁为结绳陷胶漆。

    《三坟)《五典》生厉阶,一派前道千流出。

    商周灏噩数千年,删定尘编才半壁。

    自从盲叟浮夸,天遣阿迁夺其笔。

    历代烦文愈是非,凿碎名山藏不得。

    伟哉君实集大成,尔后不闻鳞再泣。①这里,崇古的态度是不足取的,但它大致勾画了从《三坟》、《五典》到《尚书》、《左传》、《史记》,再到《资治通鉴》这一史书发展的清晰线索,未句更对司马光的修史贡献作了高度肯定的评价,这表明他对史书的研究达到了较高水平。进而,刘因对友人王之才提出希望和勉励:辽金二史无人修②,略主英臣少颜色。

    策书未削徒纷纷,当恨天孙惜刀尺。公耽史癣今史荣,奸魂夜哭崔浩直。善恶磊磊轩天地,笔头休放波涛息。这是说,友人出任史官,重任在肩,应该像北魏政治家良史崔浩那样秉笔直书,做出成绩。该诗最后,刘因写了自己的抱负:贱子芜绝寂寞滨,耕牧河山拾古迹。

    悲愁忍效虞卿穷,苍黄敢召台州谪。

    中原人物有权衡,玉堂谁擅才学识。

    山东鳞凤半青云,燕南独占天荒隙。

    公能一奋天下文,袖手旁观甘自适。诗中含蓄地流露了治史的愿望,从"拾古迹"等句看,刘因曾留心并搜集过金元史料,有写史的打算。征诸刘因诗文,这话不假。如刘因写的十几篇碑铭志表,除个别属酬应之作,大多都带有纪传的意思,他自称,曾"访故人遗文行实"③,"访诸故老,揆诸小说,考其姓里,增补而详记之"④,写作态度是严肃认真的。

    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贱贫:此其所蔽也。然自刘 向、杨雄,博极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才,报其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 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① 七古《送王之才赴史馆编修》,《静修先生集》卷七,页一三六。

    ② "辽金二史无人修",畿辅本《静修集》作"辽金邪魅无人诛",今据 四库本改。按:刘因多次提到"辽金",如:"辽金迄今,自北而南渐 以大"(《题辽金以来诸人词翰后》),"逸史访金源"(五律《宋道人八 十诗卷》),"辽金风物异中州"(七律《渡白沟》)等,从来不把辽金作 "邪魅"看。而且,辽、金、元一脉相承,生为元人的刘因,也不可 能把辽金视为邪魅。即以本篇上下文意看,刘因这里是指出将赴史馆 编修的友人将要面临的任务,由于当时辽金二史无人修,以致辽金二 代的"略主英臣少颜色"。改成"邪魅无人诛",显然有悖作者原意。

    ① 七古《送王之才赴史馆编修》,《静修先生集》卷六,页一三六。

    ② 七古《送王之才赴史馆编修》,《静修先生集》卷七,页一三六。

    ③ 《玉田杨先生哀辞并序》,《静修先生集》卷四,页八三。

    ④ 《孝子田君墓表》,《静修先生集》卷四,页八○。

    刘因确曾做过某些史实的考订,如他非常钦佩颜真卿抗击安禄山叛乱的忠贞气节,对颜真卿的事迹及家世有所考证。①漆侠先生著文曾引傅斯年《史学方法导论》指出,有所谓"不经意的史料"②。 刘因的诗文中就包含着不少此类史料③,因其富有历史的真实性而具有可贵的历史价值,它们对于真切地了解金未元初的社会情况是很有意义的。善治史者,不当忽视。

    刘因还曾对历代史书的真实性提出过怀疑,他有诗道:记录纷纷已失真,语言轻重在词臣。

    若将字字论心术,恐有无边受屈人。这是说,由于记录纷纭,史事的真实已成问题,加以修中者(词臣)遣词用字之际,轻重褒贬难免失当;如果再总术作为尺度妄加评断,那就恐怕有无数人要受到冤屈了。关于心术问题,他在另一篇文章中还曾举出北魏高允作为实例(例文从略)进行了分析,指出:"史臣不明义理,而于遣词之际,轻为增损,往往使人忠亮之心不洒然于天地之间,非止允一端已矣。读史者亦不可不知也。"⑤刘因要求治史者尽量尊重事实,既不应受某种外在势力的胁迫而轻为增删,也不应只凭主观揣测而妄加褒贬;提醒读史者不要一味盲从轻信,而应抱一种清醒的批判怀疑态度。这些意见都是恳切的。

    ① 见《跋鲁公祭季明侄真迹后》,《静修集》卷三,页四八。文繁不具 引。② 漆侠:《<三言二拍>与宋史研究》,载《河北大学学报》1988 年第3 期。③ 参见本书第三章引录的刘因关于贞祐之变的两段文字。

    ④ 七律《读史评》,《静修先生集》卷一一,页二○九。

    ⑤ 《题高允图后》,《静修先生集》卷三,页五一。

    (二)论历史人物

    刘因写了许多以历史为题材的诗文,涉及许多历史人物,如春秋的管仲、乐毅,战国的燕丹、荆柯,秦汉的张良、韩信、四皓、两生,三国的曹操、诸葛亮,晋代的陶潜、阮籍,南北朝的刘裕、高允,唐代的王维、颜真卿,五代的冯道,直至邵雍、元好问等宋、金人物,都是他吟咏的对象。或赞美,或叹惋,或嘲讽,或斥责,有时感慨系之,抒写怀抱,有时以古鉴今,总结教训,写得各有特色。下面选几个重点,略作评价。

    1.咏荆柯荆柯是战国未年的勇士,被燕太子丹尊为上卿,受丹之托,谋刺秦王赢政。他慷慨悲歌,义无反顾地入秦,以进献燕督亢地图为由接近了秦王,"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荆轲被杀于秦廷,燕国亦随之被秦所灭。这个故事司马迁在《史记·刺客列传》中作了详细记载,并成为后人不断吟咏的题材,魏阮瑀、晋陶渊明等都写过咏荆轲的诗。刘因喜读史,更热爱陶诗,他对荆轲的故事是熟悉的,又恰好生活在古燕国地,常往来于荆轲曾燕饮饯别的易水之上,不免触景生情,写下了凭吊荆轲的诗文。刘因咏荆轲的诗文留传下来的共三篇,一是他十七岁时写的《吊荆轲文》,文前小序说:岁丙寅十月,步自镇州(今正定),历保定,将归北雄,息肩于易水之上。草枯木落,寒风飒起。登高四顾,慷慨怀古,人莫测也。"风萧萧兮易水寒",此非高渐离之歌乎?荆轲与太子沥泣共诀,抆血相视,就征车而不顾,望行尘之时起,非此地乎?方其把臂成交,豪饮燕市,烈气动天,白虹贯日,亦一时之奇人也。至若怒秦王,灭燕国,奇谋不成,饮恨而死,独非天意乎?呜呼,轲乎!吾想夫子之愤惋,千载不散,游魂于此矣。古称燕赵多感慨悲歌之士,余不忍负此言也,故投文以吊焉。①由于是青少年时的作品,这篇序在形式上难免有模仿(苏转《赤壁赋》)的痕迹,但其对于荆轲的缅怀、景仰和惋惜之情表达得还是很深切的。序后便是祭吊辞正文,辞曰:稷文祚绝兮,天骄强赢。六王猖狂兮,系首咸京。席卷天下兮,势若缚婴。英雄胆落而求死兮,膏镶锯之余腥。脱手于商网兮,寄命儒坑。这是讲荆轲生活的政治历史背景:秦国强大,席卷天下。六国相继被吞并,士人亦备受迫害。接着正面评说荆轲:呜呼吾子,将何为哉?此时何时兮,不匿影而逃形。惭一时之豢养兮,遗千古之盗名。逞匹夫之暴勇兮,激万乘之雄兵。挟尺八之匕首兮,排九鼎之威灵。死而伤勇兮,虽死何成!呜呼吾子,何其愚也!相彼白帝之嗣兮,岂燕秦之鬼囚。阿房未灰兮,俪山未秋。走鹿未罢兮,素罗未游。子亦何人兮,敢与天仇?这是说,荆轲不识时务,不讲策略,对当时天下的形势缺乏清醒的认识,以致挺而走险,招来杀身之祸,"遗千古之盗名","死而伤勇"。否定与责难成了这篇祭吊辞的主调,未免是对荆轲的壮烈行为的亵渎。荆轲刺秦王的行为究竟应如何评价,三言两语不易说清。应该承认,荆轲重然诺,讲义气,临危不惧,慷慨赴死,这些品格,即使千载以下,仍然令人① 《吊荆柯文》,《静修先生集》卷五,页八五。

    ② 《吊荆柯文》,《静修先生集》卷五,页八五。

    ① 《吊荆轲文》,《静修先生集》卷五,页八五。

    钦敬,也使这一故事具有永久的魅力。但是,如果进一步追问:荆轲的行为是否恰当,是否应当,是否正确?回答恐怕就不一致了。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战国未年正是新兴地主阶级取得全国统治的时期,统一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荆轲在燕太子丹的"豢养"之下,为报"知遇之恩",不借孤注一掷,结局只能是悲剧性的。刘因说荆轲"与天为仇",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抓住了要害。这个"天",正是以秦王为代表的历史发展趋势。

    吊辞的最后对燕太子丹进行批判和哀悼:呜呼太子兮,岂无良谋?招贤养士兮,信义是求。胡为嗾歇骄(猎犬,喻荆轲)搏于菟(老虎,喻秦王)兮,不顾吞噬之忧。召公之庙不祀兮,将谁之尤?损燕士之奇节兮,吾为子羞。感霸业之遂墟兮,悼昭王之不留。仰苍天之茫茫兮,写我心之悠悠。燕太子丹也是个悲剧性人物。他曾向太傅鞠武询问对付秦国的办法,鞠武说,秦国强大,不可"批其逆鳞","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媾于单于,其后乃可图也。"燕太子丹认为这个计策"旷日弥久",远水解不了近渴,遂不听。鞠武之计能否实现的确很难说,但太子丹请出荆轲入秦行刺,的确是"速祸"之举。结果,奇谋未成,轲被杀,燕王虽在秦兵的追迫下斩太子丹以献,但最终还是当了俘虏,燕亡。燕最初是召公奭的封国,燕昭王时曾一度兴盛,下齐六十余城。但是,这一切都流水落花春去也,仅供人们追忆凭吊罢了。

    刘因咏荆轲的作品还有两首诗。其中一首是和陶诗《和咏荆轲》:两儿戏邯郸,六国朝秦赢。

    秦王挚鸟姿,得饱肯顾卿?

    燕丹一何浅,结客报咸京。

    当时势已危,奇谋不及行。

    政使无此举,宁免系颈缨。

    如丹不足论,世岂无豪英。

    天方事除扫,孰御狂飙声?

    我欲论成败,高歌呼贾生。

    乾坤有大义,迅若雷霆惊。

    堂堂九国师,谁定讨罪名?

    一战固未晚,何为割边庭?

    区区六孱主,山东但空城。

    孟苟岂无术,乖时失经营。

    今虽圣者作,不救乱已成。

    酒酣发羽奏,乱我怀古情。《史记·刺客列传》写道:燕太子丹曾质于赵,而赢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欢。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后才想出了派荆轲行刺的下策,导致速亡之祸。诗的前几句即写这一事件。刘因进而认为,就当时已经形成的局面看,即使没有行刺之举,燕国也难免灭亡;并对山东六国的**无能进行了批判。

    还有一首是《登荆轲山》:两山巉巉补天色,中有万斛江声哀。

    ① 《吊荆轲文》,《静修先生集》五,页八五。

    ① 《静修先生集》卷一二,页二五一。

    人言此地荆轲馆,尚余废垒山之隈。

    太子西来函关开,谁信生儿为祸胎。

    笔头断取江山去,已觉全燕如死灰。

    马迁尚侠非史才,渊明愤世伤幽怀。

    春秋盗例久不举,紫阳老笔生风雷。

    遗台古树空崔鬼,平芜落日寒烟堆。

    纷纷此世亦良苦,今古燕秦经儿回?

    忧来径欲浮蓬莱,安得鲁连同一杯?

    竭石东头唤羡门,六鳌载我三山来。诗中固然不无凭吊之情,但对荆轲的态度基本上是否定的。说"马迁尚侠非史才,渊明愤世伤幽怀",更属偏颇。诗中对朱熹称荆轲为"盗"的观点表示赞赏。朱熹写《通鉴纲目》讲究《春秋》笔法,以用字寓褒贬,文中记荆轲刺秦王事道:"燕太子丹使盗劫秦王,不克。""秦灭六国,皆无罪。独燕有盗劫之举。丹不惟不能制秦,而反以速祸为计,亦左矣。"②为什么把荆轲称作"盗"呢?《通鉴纲目》"几例"中兑:"凡正统,周秦以前列国弑君,微者曰盗杀其君某。"刘因的诗正是遵循朱熹的意思,津津乐道此种封建正统观念,这是不足取的。诗的最后幻想仙境仙人,陷入消极。

    2.叹韩信刘因曾到过井隆。井隆是韩信大破赵军的地方,建有淮阴侯庙。刘因游此,触景生情,感慨怀古,写了三首诗,一首是:饥僮羸马倦重游,万将分兵坐此筹。

    灭项岂知刘尚在,夺齐便觉汉无忧。

    英彭一体谁遗类,绛灌诸孙自列候。

    爱杀鹿泉泉下水,乱山百折只东流。①此诗慨叹韩信不幸的遭遇。韩信是秦未汉初时期的名将。他先投项羽,未得重用;后投刘邦,被拜为大将,遂得以充分发挥其杰出的军事才能。在楚汉相争中,他下魏破代。仆赵胁燕。击齐灭楚,为刘邦立下赫赫战功。韩信在战争中被封为齐王,刘邦得天下后徙封他为楚王,后又借故将他逮捕,贬为淮阴侯;最后又说他勾结陈稀谋反,被吕后、萧何设计杀害,并被夷灭三族。"英彭"指英布、彭越,也是这一时期的风云人物。彭越出身强盗,起兵归刘邦,屡立战功,被封为梁王,后以谋反罪被诛,灭族。英布又称黥布,初投项羽,被封为九江王,后背楚归汉,被刘邦封为淮南王。韩信、彭越被杀后,英布自疑祸将及身,遂反,终被杀。时人楚令尹薛公曾说:韩信、彭越和英布是"同功一体之人"。三人的经历、下场的确类似。

    韩信等建盖世之功,结果却身死族灭。有人骂刘邦枉杀功臣,诛除异己;但是,刘邦并没有杀所有功
小说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