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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埋没天才(2/2)

作者:红尘静思

所有的草药拿去化验,化验的结果是,每一种草药都平淡无奇,但有一点是明显的,也绝对无害,多少还有点营养。在万般无奈中,只好姑妄服之。

    事情就如此这般急转直下,三个月后,萎缩停止,恢复了弹性,手指手臂已感觉出来力量。半年之后,已能够给病人打针矣。不到一年,全部正常,不但筷子运用自如,连开肠破肚,都胜过往昔。然而史兆海先生仍有遗憾,那就是冀薏生女士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就是我们称为“虎口”的地方),肌肉仍有点下凹。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史兆海先生身怀如此绝技,可是他既没有上过学堂,又大不识字,当然弄不到医师执照。听说他阁下现在南投县集集镇峦大山林区管理处当工友,这又是一个“资格”埋没的奇才。不过读者老爷可千万别找他化。在中国,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用语,最早见于1949年列,一看病他就成了“密医”,好了你的病,可能要了他的命,我想你还是驾崩为宜。

    西医束手无策的绝症,痊愈于中医——而且是中医里的密医——之手,其中道理,似乎应该研究,不妨介绍给洋大人一听,以便他们搞出点名堂,中国同胞再安享成果。

    中医看病,主要的工夫是“望”、“闻”、“问”、“切”,先是看看病人的气色,再是听听病人的倾诉,然后跟病人讨论讨论病情,最后才按按脉搏。西医在学堂里学的是不是这一套,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却知道有些西医,虽然没有史兆海先生的本领,却是有史兆海先生所没有的嘴脸。《笑林广记》上有则故事,某一小官晋见大官,提出辞职,大官惊讶曰:“你干得正在有劲,为啥半途而废?”小官禀曰:“大人有所不知,只因有‘三大难看’,实在受不住。”大官问他三大难看是啥,小官曰:“公堂之上,责打犯人大板,那屁股实在难看;荒郊野外,检验奸杀女尸,那下体实在难看。”说到这里,蓦然停嘴,小官促之,小官结结巴巴曰:“晋见上司,你阁下那副嘴脸,实在难看。”

    呜呼,天下难看的不仅此也,可以和屁股下体媲美的,还有若干西医的嘴脸,而位居台北忠孝东路的啥心诊所理”中的“方以智”。,似乎专产这种嘴脸。前些时拍杨先生陪一位高血压的朋友前往投奔心脏科,就栽到一位李不吭先生之手。李公以“不吭一声”闻名于世——不过根据考查,他只是对穷苦小民不吭,如果“此马来头大”,也会和颜悦色,话如泉涌。他阁下最可敬的特征,是任凭病人千言万语,哀恳悲求,他不但不吭,而且不哼。敝友在三天前便挂了号(这说明该李不吭医术大概没问题),好容易等到传唤,进去之后,千篇一律的先量血压,然后开药,然后挥其御手,赶出大门。病人任何婉转陈诉,都如春风吹驴耳。敝友不知厉害,提议曰:“大夫呀,要不要做一个心电图?”在旁帮凶的护士小姐,更勇不可当,把我们二老,连推带赶。走到街头,敝夫对于自己到底害的是啥病,血压几度,心脏是否正常,仍然一概不知。一位病人曾鼓起吃奶的勇气问曰:“打狗脱,我吃的药,是不是有副作用?怎么全身发痒,两手都出了红斑?”李不吭先生即以“不吭”名震寰宇,岂肯理会这种无理取闹。病人又曰:“可是我停了一停药,身上就不痒,红斑也消失啦。”李不吭先生忽然吼曰:“我开的药,从来没有副作用,哼。”一哼好像信号,帮凶护士在旁又要动手,这次该病人倒是自己夺门而逃的,一面逃一面呼冤,声闻候诊室,无不落泪。

    呜呼,此所以有些病老爷,宁愿去找中医望闻问切,以期万一遇到史兆海先生同样救星,也不肯花银子去看李不吭先生之类的阴阳怪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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