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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理想人格(1/2)

作者:吕祖谦评传

    理想人格的问题,实质是关于人的最高价值的问题。由于人生观的不同,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想人格。吕祖谦的理想人格是"圣人"。也就是说只有象"圣人"那样渡过自己的一生,才算实现了自己的最大价值。

    一、"以圣人为准的"

    "圣人"原是先秦儒家的理想人格。如孟子所说:"圣人,人伦之至也。"①荀子亦说:"圣也者,尽伦者也。"②以儒为宗的吕祖谦,在理想人格的问题上所继承的亦是亢秦儒家的传。

    统观点。他明确宣称:"入之为人,非圣人莫能尽。"③认为作为一个人,只有达到圣人之境界,才真正领悟了人生之真谛,无愧于"做一个人"。

    应该指出,吕祖谦的理想人格虽然和先秦儒家的理想人格有着很深的渊源关系,但是两者的差异却是很明显的。先秦儒家的理想人格不仅要求主观道德的完美,而且还必须造福社会、恩泽于民,具有盖世之伟绩,即人们通常所说的"内圣外王"。《论语·雍也》载:"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功,必也圣乎!"在这里,"圣"兼含内外之义。荀子说得更明白:"一天下、财(通"裁")万物,长养人民,兼利天下,通达之属,莫不从服,??则圣人之得执者,舜、禹是也。"④然在吕祖谦这里,其理想人格所强调的只是主观道德的完整,而对"外王"则很少论及,甚至故意回避。如他在《论语说》中有这样一段话:子贡问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之方也。已博施于民而能济众,此圣人之功用,非学者求仁切近之间。故日: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因复指求仁之方以语之,当子细看近字。认为"已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这是已经成为"圣人"者之"功用",它不属于一般人对理想人格追求的内容,即"非学者切近之间"。就常人言之,只要"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够推己① 《文集》卷12《易说·乾》。

    ① 《孟子·离娄上》② 《荀子·解薮》③ 《东莱博议》卷1《齐郑卫战于郎》。

    ④ 《荀子·非十二子》。

    ① 《文集》卷17《论语说》。

    及人就可以了。流露了明显的重视"内圣"。忽视"外王"的倾向。我们认为之所以出现这种差异,这与吕祖谦所处的时代有关。

    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君主**得到空前的加强和巩固,苟子所说的"一天下。财万物,长养人民。兼利天下,通达从属,莫不从服",这是封建君主的特有标志,其他人决不可对此有半点问津之思念,否则就是悟越犯上。

    甚至"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亦成为皇帝之专利,其他人如是做,则有与君争功争民之嫌。在这个问题上,稍有不慎,即会招杀身之祸。知道了这一点,就很容易理解吕祖谦理想人格重"内圣"、轻"外王"的原因了。

    关于圣人,吕祖谦论述颇丰,现引摘几段乾,天也。元,圣人也,??圣人与天同德,则天下治矣。①大凡声不同则不相应,气不同则不相求。物各从其类。圣人与万物非相类,然圣人一作而万物皆见,盖圣人万物皆备于我,故一作而万物皆见,言万物各以同声同气相从。

    如水不流燥,火不就湿。云不从虎,风不从龙,以其声气之异也。圣人通天下之声为一声,不见有异声,故无一声之不应;通天下之气为一气,不见有异气,故无一气之不相求,所以一出而万物咸见。彼本乎天者亲上不亲乎下,本乎地者亲下不亲乎上,岂若圣人备万物于我,遍为万物之类乎?②圣人自有胸中之天地,胸中者交泰则有形之天地后其而交泰,是圣人未尝有所待也。

    类似的论述,还有许多散见于吕祖谦的著作。在他的心目中,"圣人"既为世界上道德最高尚完美("与天同德")之人,同时又具有通天彻地之本领。

    能将万物备于一身,可以"通天下之声为一声","通天下之'气为一气"。

    有形之天地之所以交泰,就在于圣人胸中无形之天地先交泰的缘故。

    十分明显,吕祖谦这里所说的"圣人"是依据封建主义政治需要和伦理标准塑造出来的偶象,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然而吕祖谦却固执地认为历史上存在过的尧、舜、禹、皋陶、稷契、文王、周公、孔子等就是这种"道备德全",经天纬地的"圣人"。这实际上是将封建统治阶级心目中的"圣人"作为人之楷模,要求人们信奉仿效,其政治意义是不言而明的。

    吕祖谦认为"人须当做一个人"①,就是要毫无条件地"以圣人为准的,步步踏实,"②。他指出以什么样的人为人生之楷模,这是每个追求其理想人格者首先要妥善解决的问题,必须引起思想上的高度重视,决不能对此等闲视之。

    人之性本同,一有所随,便分善恶,如尧之朝舜,禹为善人之宗,共,鲜为恶人之主。方未有所随,则同此人也。一步随舜。禹,则为善人之归;一步随共、鲧,则为恶人之党。是为善为恶,为正为邪,皆在举步之间,不可泛有所随。③今人能上随则一步高一步,下随则一步下一步。如修身,如为学,一向随上,则高明。如饮酒如件乐,一向随下,则卑陋矣,??能决志舍下则能随上矣。吕祖谦认为人的本性是相同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实际生活中却有善人与恶人的分别① 《文集》卷12《易说·乾》。

    ② 同上。

    ③ 《文集》卷12《易说·泰》① 《文集》卷20《杂说》。

    ② 同上。

    ③ 同上卷12《易说·随》。

    ④ 同上。

    呢?他的解释是各人平时所追随仿效的对象不同造成的。例如,在尧之时代,舜、禹当然也包括尧在内,他们是善人之宗主。共、鲸则是恶人的首领。以舜、禹为自己人生之"准的",追随其后者,最终必然归宿于善人。相反,如希冀共、鲸之为人,处处以他们为生活之准则,其结局注定要沦为恶人。

    因此人们必须时时处处"随上"不"随下",努力使自己的人格"一步高一步"。以人之善恶正邪完全取决于各人平时的追随的对象,这是环境决定论,有忽视人的内在因素之倾向,但其中亦有若干合理之成分,因为在人的成长过程中,榜样的力量毕竟是不能低估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从"人之性本同"的逻辑引伸开去,则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圣人能够做的事情,常人也一定能够做到;圣人可以达到的道德境界,自己也一定会达到。吕祖谦正是持这种观点。他说:天下之事曰是曰正曰善,皆所当为也。曰非曰邪曰恶,皆所不当为也。事虽有万不同,岂有出此两端之外哉,古今以骄矜为通患,抑未之思也。盍反观吾之所行,果不当为邪,方且愧惧之不暇,何敢夸人?果当为邪,则亦饥食渴饮之类耳,何足夸人。虽舜之孝,禹之功,皋陶之漠,稷契之忠,夷齐之清,孔孟之学冠万世而绝出者,其实皆人之所当为也。世之人仅有一善,遽以为过人,亦惑矣。??今受人之形而反自谓过人,岂将翼而飞,鬣而驰耶?甚矣,其惑也。①吕祖谦在这里将世界上数万计。

    种类繁多的事情分为"当为"和"不当为"两大类。人们应该从事"当为"之事,而不应该从事"不当为"之事。而做"当为"之事就如同饿了要吃饭,渴了要饮水一样平常,并不值得夸耀于人,更不能因此而"骄矜",至于为"不当为"之事就应该感到羞愧恐惧不已。吕祖谦认为从表面上看,圣人的品德、业绩、学问为常人难以企及,但实际上圣人们之所以最终成为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键就在于他们始终坚持做"当为"之事而不"骄矜",故而其德行、业绩、学问才能彪炳于天地之间。而众人之所以没有圣人的道德高尚。业绩辉煌,学问广博,那是因为做了一点"当为"之事,就骄矜不止;做了"不当为"之事也不"愧惧之不暇"。这也就是说,只要始终坚持为"当为",不为"不当为",总有一天会脐身于圣人之阶,成为尧、舜、禹、汤式的人物。吕祖谦的这一观点,应视为是对孟子"人皆可以为尧舜"命题的继承与发挥。

    由此,吕祖谦提出了"善败由己,而由乎人哉"的思想。他说:天下之事,未有不由己者。善者,己也,极其善则为尧、舜、禹、汤者亦己也。败者,己也。极其败,则为桑、纣、厉、幽者亦已也。前无御者,欲圣则圣;后无挽者,欲狂则狂。早在先秦时期,孔子就提出了"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②的著名论断,认为成就仁德,完成自己的人格升华,关键在于自己的主观努力。只要有意于仁,并能在生活实践中以"仁"为行动准则,则一定能达到仁的境界,所谓"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①很明显,吕祖谦是赞同孔子这些观点的。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前无御者")阻碍自己从善,也没有什么力量("后无挽者")劝阻自己作恶。想成为圣人的终究与圣人为伍,想成为狂者也只能是与狂者同列。毫无疑问,吕祖谦关于"前无御者,欲圣则圣;后无挽者,欲狂则狂"的思想是与孔子"仁远乎哉?我① 《东莱博议》卷3《随伐楚》。

    ② 《论语·颜渊》。

    ① 《论语·述而》。

    欲仁,斯仁至矣"的说法一脉相承的。它们强调的是人的主观努力和内在素质,这就使其"一步随舜、禹,则为善人之归,一步随共、鲧,则为恶人之党"的命题得到了充实和完善,成为中国古代思想宝库的可贵遗产。

    二、"致圣之方"

    吕祖谦在提出"以圣人为准的"的人生目标同时,还设计了若干致圣之方,现分叙之。

    (一)、立志弘毅

    人和动物不同,是有其独立意志的,孔子说得好:"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他高度肯定了人的独立意志具有坚不可摧的力量。和孔子一样,吕祖谦充分认识到独立意志对于成就理想人格的重要性。他说:若欲成天下之大事,立天下之大节、非有决断之志者必至于疾惫危厉而后己。指出要实现自身的最大价值,就必须保持自己的远大志向,"以立志为先"。②孟子曾说:"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于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③对于孟子这,一说法,吕祖谦大为赞叹,他一再要求其门徒由此领悟孟子的宏大抱负。

    且如舜聪明,夫岂易及?孟子乃曰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此一段极相见得古人立志之广大处。今人见一稍出己数等者,便仰望不敢比并,况于舜乎,此所以自暴自弃。

    君子则不然,直说道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才要做舜,即便是舜,更无等数,更无渐次。学者立志固当如此。此一段学者能体认得为学之道,无有不备。以之修身则平坦常无忧患;以之待人则不见有可怨恶处,以之立志则不自卑污,此学者修身、待人、立志之**。知得此一段之意,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亦无可怨可怒之人,亦无不可到之地。

    ④吕祖谦认为孟子"立志之广大处",就在于他不因为舜绝顶聪明,"岂易及"而自暴自弃,坚持舜是人,我也是人,舜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够做到的信念,以自己目前尚未达到舜之境界为忧,立志要成为和舜一样的人。吕祖谦指出,现在有些学者一见到有比自己高明几分的人,"便仰望不敢比并",自甘下流,更不要说是以舜自期了。这不仅是立志不广、抱负不大的表现,而且也是自暴自弃的流露。吕祖谦以为只要象孟子那样,始终以圣人的标准激励自己,天下就没有自己"不可为之事",也就没有自己到达不了的境界。所谓"才要做舜,即便是舜,更无等数,更无渐次。"无庸置疑,吕祖谦所说的"立志之广大",也就是以封建主义的"圣人"自期自津,这是与他的"以圣人为准的"的人生最高目标高度契合的。

    孔子曾认为凡欲成就"圣""仁"之理想人格,完成自己道德升华者,都必须时时以他人为念,处处以仁德自绳。他说:"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己,不亦远乎?"①吕祖谦继承了孔子这一思想,并且进一步论述了"弘"与"毅"之间的关系。他说:① 《文集》卷13《易说·遁》。

    ② 同上卷20《杂说》。

    ③ 《孟子·离娄下》。

    ① 《论语·述而》。

    士不可以不弘毅。凡人之言弘曰宽也,毅曰刚也。弘则必不能宽,宽则必不能刚。

    此不可作两事看,若作一事看,则弘毅气象可见矣,非谓弘而济之以毅,毅而济之以弘也。②弘毅二字最好,今宽缓者必不能毅,发强者必不能弘,古人言大率如此。"弘",心胸宽广之谓也。备此,就有容人之雅量,在处理人际关系中,则不会强悍粗暴("发强")。"毅",刚正不阿,坚韧不拔也。备此,就不会因为客观环境之险恶而降低对自己道德完整的要求,也不会对以圣人自期的理想人格的追求半途而废。吕祖谦认为"弘"与"毅"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它们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各有其特定的内涵。但不能将"弘"与"毅"人为地对立起来,"作两事看"。唯有既"弘"且"毅"者,才有成圣之望。

    (二)、历经忧患,不耻恶衣恶食

    孟子曾说:"天之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②尽管孟子在这里将伟大人物在其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艰难坎坷,归结为是"天"对他的考验和磨炼,有着明显的天命论的倾向,但如果剔除其神秘主义的成份后,则不难发现其基本精神是可取的。正因为如此,孟子这段话才为人广泛传诵,引为成就理想人格的经验之谈。

    事实正是如此。在人生的旅途中,并非总是阳光明媚,鲜花灿烂的。人们常常碰到的是坎坷迭起,磨难纷沓。如果不敢正视这一切,勇敢地接受生活的挑战,要想建立盖世之功勋,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只能是一句空话。

    受孟子这一思想的启迪,吕祖谦提出了"小大成就皆是患难中得"的命题。

    他说:忧患艰难方是天大成就处。自舜至百里奚,其学问之浅深醇疵,功业之小大汗隆固不同,皆是艰难中成就。??小大之成就皆是患难中得。譬如草木固是雨露发生,惟经霜雪方坚实,所以大降大任必须劳苦饿乏,以锻炼成就动心忍性者。凡人安佚则心不能动,不经祸患则常任性,此性乃气质之性。??学者志不立,一经患难愈见消阻,所以先要立志。譬如金若是真金,愈锻愈精。??(忧患艰难)皆是天与圣贤成就人之炉鞴,但人无本,自不能受耳。草木必须经受得起雪与霜之摧残,才能显示出其旺盛的生命力,金子只有经受了千锤百炼之后,方能更加精纯。同样的道理,人也只有饱尝忧患,历经艰难,才能掌握驾驭人生的本领,培养起崇高的人格。以舜与百里奚而论,两人的功业固然有大。小之分,学问则有醇疵之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即他们之所以有所成就,就是经受了忧患艰难的考验。因此人生经受一些忧患艰难未尝不是好事,从某种程度上说忧患艰难确实是陶冶高尚情操、增进聪明才智的"炉鞴"。相反,一个人安佚舒适惯了,就很难承受得起生活对他的考验,一碰到意外之阻碍则会畏缩不前。吕祖谦的这一理论亦近似于老生常谈,毫无新鲜之感,但又恰恰是人生自我完善的经验之谈。吕祖谦还指出:凡人处于和缓之时则易,至于蹙迫忽遂则难。流矢在前,白刀在后,鲜有不变其所② 《文集》卷17《论语说》。

    ① 《文集》卷20《杂说》② 《孟子·告子下》。

    ① 《文集》卷18《孟子说》。

    守者,惟得此关过后,方为圣人。吕祖谦的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一般他说,在"和缓之时",坚持高尚的节操和自己的信仰是比较容易做到的,然而在险恶的社会环境中,面临生与死的考验,要始终如一地"不变其所守者",则不易做到,因此,我们认为尽管吕祖谦所说的"圣人"有其特定的内容,然而就这一理论的本身而言,则具有一般的意义。

    生活中常常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可以在"流矢在前、白刀在后"的环境安之若泰,对于骤然而至的忧患艰难泰然处之,但是却不能忍受长期艰苦生活的折磨,吃不得粗茶淡饭,住不惯简室陋居。因为咬不得菜根,羡慕物质享受而"变其所守",甚至背叛自己原先生活信念的人,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即使在今天亦不乏其人。孔子说得对:"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议也。"②吕祖谦和孔子持同样的观点。他说:能恶衣恶食在众人中不愧,方可。③不愧屋漏则心安而体舒,此言果是好。非但谓处于无人之地。凡口然而心不然,而念虑间有萌动处皆是。吕祖谦认为仅仅是主观上想做一个志向恢宏、道德高尚的仁人志士,但又不能安贫守苦,"耻恶衣恶食","愧屋漏",则注定是不会成功的。他指出真正的仁人志士,不但在口头上"不耻恶衣恶食"、"不愧屋漏",而且要从心底里认为,为坚持崇高的人格和远大抱负而在大庭广众面前"恶衣恶食"并不可耻,居所简陋并不羞愧。惟如此,才有望进入圣人的殿堂。

    人生价值的大小,不是取决于索取之多寡,而决定于奉献之多少。尤其对于那些有志于成就理想人格和坚持独立意志的人来说,物质生活之艰苦,实在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要精神生活充实,保证自己的人格和意志不受玷污,亦未尝不是人生之一大乐趣。孔子曾说过这样两段话: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②二:"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③这就是被宋代理学家津津乐道的"孔颜之乐"的源头。而"寻孔颜之乐"则又成为众多理学家本身之一大乐趣。程颖、程颐兄弟年轻时,受父命求学于周敦颐。"敦颐每令寻孔、颜乐处,所乐何事。"④程颐十八岁那年游大学,当时主持大学的宋初三先生之一的胡瑗亦曾以"颜子所好何学"为题课之。程颖经过一番"寻"之后,亦得出了这样一条结论:"箪、瓢、陋巷非可乐,盖自有其乐耳。'其'字当玩味,自有深意。"①认为孔、颜不是将穷看作是乐,而是说虽然穷还"自有其乐"。孔、颜之乐从何而来,为何而乐,这个问题成了宋代理学家乐而不疲的大课题。

    沿着程颢的思路,吕祖谦对孔、颜之乐又作了进一步的研究。他指出:至乐之地,人皆有之。惟不能有其乐而乐移于物,故驰骛而忘反。权宠之乐,勃如也:词华之乐。骄如也;声色之乐,昏如也;畋游之乐,荡如也。是皆陋人之所乐,君子之所哀。哀之者,岂预忧其祸至哉?鸱鸦嗜鼠即且甘带,何等臭腐,而忻慕耽惑,以① 《文集》卷18《孟子说》。

    ② 《论语·里仁》。

    ① 《文集》卷20《杂说》。

    ② 《论语·述而》。

    ③ 同上,《雍也》。

    ④ 《宋史·道学传》。

    ① 《二程遗书》卷12。

    身偿而不悔,是固达者之所甚怜也。??吾尝闻孔、颜之乐矣。曰乐在其中者,孔子之乐也。曰不改其乐者,颜子之乐也。然而饭也、饮也、曲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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