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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医大阵(1/2)

作者:红尘静思

    恶医大阵

    住在美国加州的薛俊枝女士来了一封信,叙述她的母亲薛太夫人住院的奇遇,以及最后还是被糊里糊涂医掉了命的经过,不禁汗流浃背。呜呼,我们过去所谈的恶医,不过只是个别的焉,而薛女士所陷的,却是恶医大阵。除了恶医外,还有恶护士。重重绊马绳,叠叠杀人坑,那就没法度矣。

    薛俊枝女士信上曰:

    我妈逝世快九年矣。我的家庭背景秀是单纯,父亲是位识字的小商人,母亲小学毕业。我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父亲一生吃苦受累,用一双手养活我们全家力”。把社会不平等的出现看作既是进步的又是退步的,猜测,我妈除了帮父亲做小生意,就是洗衣烧饭。为了抚养我们姊弟三个成长,为了我们姊弟三个受教育,父母牺牲了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平常根本不懂什么检查身体,发烧就打退烧针,发炎就吃消炎片,有病也撑着说没病。我们姊弟三个,除了忙升学,就是忙出国。我们不认识高官显贵,没有显赫的亲朋(柏老按:这就注定她母亲的命运),我们姊弟总认为等我们长大成人,父母就不再受苦,有福可享。谁知天不遂愿,我妈是一九六七年冬,突然大出血晕倒,送到台大医院的,经医生检查后送回家。等检查报告下来,说她害了癌症,而且已到了二期,必须住院割治。父亲和弟弟商量,这种病要很多钱,所以考虑住什么医院。当时大弟在军中服役,所以我母亲就住进了三某总医院。主治大夫是明啥啥先生,左查右查之后,决定阴历年开刀,而这时已拖了一个多月,我妈在开刀那天排第三号。前面两位病人和我妈害的是同样的病,但比较轻,只不过一期。可是,当第一号手术完成之后,病人一直昏迷不醒,不敢送回病房,后来终于逝世。第二号当时就死在手术台上。明啥啥拒绝再给第三号——我妈——开刀,换为物理治疗。这就应了你老人家的话,病人交到医生手里,就全心全意依靠他,他怎说,父亲弟弟怎么应。

    接着几个月的物理治疗,在啥民总医院照钴六十。罪是怎么受的,我都没有看见,那时我在美国,爸妈瞒着我,怕我担心害怕(可怜天下父母心)。数月后明啥啥检查,说完全好了,说可以出院,我妈就出院了,可是不到三个月,又大量出血,人开始瘦下去,父亲弟弟急得找到了徐千田大夫,徐千田大夫要立即开刀,于是又住进了台北省立医院。徐大夫剖开我妈的肚子一看,叹息曰:“迟了一步,可惜可惜。”原来癌菌不但没有杀死,而肠子却被钴六十烤焦,太脆弱,医生碰也不敢碰,所以给我妈在肚子上造了一个人工肛门,再缝起来。一九六九年八月,我叔父来美,告诉我妈的病,我立即收拾回到台北。进了家门,见到我妈完全脱了人形,每天都要用吗啡跟“痛”来搏斗。九月,我妈又开始出血,又回到三某总医院,急救输血。从此出血输血,由两个星期减为一个星期,由一个星期减为二三天,最后上午输血,下午就流出,再最后,血管僵硬萎缩,输不进去。十月份起开始昏迷,十月六日夜去世,我们全家四口饱受熬煎,眼睁睁看她离开,留给我们姊弟三人无穷的悔恨和遗憾。

    我不知道主治医生是仁医还是恶医,我简直不知道如何下判断。一条人命在医生眼中,大概算不了什么,我妈就这样被断送性命。我恨我父亲不马上再去找别的医院开刀,我也恨明啥啥不转送给别的医院开刀,而主张物理治疗。我更恨啥民总医院那位医生,为什么用钴六十烤肠子,而不烤癌菌。

    我相信今天像我这样家破人亡的情况很多,台湾的医院、医生、护士,大都缺少丰富的仁心与爱心。今天,我喜欢美国,在这里之良知于事事物物”(王守仁语)。,穷也是过这种日子,富也是过这种日子。我妈住三某总医院时,我随身要带二三万元以备急需。我妈要输血,我得跑到红十字会去买血。输血要输血管,我得跑到药房去买成打的输血管,全背在身上。医院没有病床,我妈就躺在急诊室里,小床二尺宽,四尺高,我得随时看着她别滚下来。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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