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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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知

    第五章

    程宗扬与萧遥逸商谈星月湖入股的细节,一直吃了午饭才回来。敖润正在客栈等着,一见他就笑。

    程宗扬也笑了起来,「事情办成了?」

    敖润一拍大腿,「那个竹牌子还真管事,水香楼的一看,就说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说着敖润拿出那张名刺,依依不舍地递过来。

    程宗扬笑道:「留着吧,本来就是给你的。」

    「真的!」

    敖润瞪大眼睛,赶紧把名刺揣到怀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宗扬笑道:「秋小子呢?」

    「回军营了。」

    敖润忍不住大笑,「秋道长竟然还是个雏,哈哈!」

    「你领他上去,秋小子没翻脸吧?」

    「没有。」

    敖润道:「秋道长倒是大大方方,跟谁都没架子。」

    程宗扬来了兴趣,「秋小子挑的哪个姑娘?」

    「水香楼管事的见到名刺,出来接待,听说秋道长还是雏,把姑娘们都赶走了,自己亲自接的。名字好像叫兰姑。」

    程宗扬一愕,然后大笑起来,「兰姑这回可吃了嫩草!哈哈,秋小子呢,满意吗?」

    「满意!兰姑给他封了老大一个红包。秋道长过意不去,要把他的剑留下。大伙儿说这是青楼的规矩,他才讪讪地拿了。」

    「兰姑还给他封了个红包?」

    程宗扬爆发出一阵大笑,「秋小子这下可赚大了!」

    ……

    送走敖润,程宗扬轻手轻脚回到卧室,小紫正卧床小憩,房里烧着炭火,暖融融的。她乌亮的长发挽在一侧,姣丽的面孔犹如鲜花,玉颈上被自己抓住的指痕仍清晰可辨。

    程宗扬在她颊上亲了一口,小紫闭着眼睛,呢喃道:「我要睡一会儿。」

    死丫头昨晚被自己掐着脖子口交,又被自己顶到柔鳃,喉咙受创,看样子还没恢复过来。程宗扬小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好好睡觉。」

    程宗扬往耳室走去,忽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内。昨晚突破第五级坐照的境界之后,自己耳目灵敏了许多,这样的音量,又隔着门,以往本来听不到的,这时却听得清清楚楚。

    卓云君柔声道:「这是你写的吗?」

    梦娘的声音传来,「是啊。」

    卓云君轻声吟哦,「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满洛城。今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乡情……李太白的诗啊。你可是想家了么?」

    梦娘怔了一下,隔了会儿才道:「我忘记了……」

    「忘了你的故乡了么?」

    梦娘摇了摇头,轻声道:「我都忘记了……」

    卓云君充满同情地说道:「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么?」

    梦娘带着一丝怅然道:「不记得了。」

    卓云君轻笑道:「那你怎么记得这首诗呢?」

    「我……信笔便写出来了。」

    「这首诗对你很重要吗?」

    「我不记得了。」

    卓云君没有丝毫不耐烦,又问了几句,始终没有唤醒梦娘的记忆,于是换了话题,低声道:「主人是不是很喜欢你?」

    梦娘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不晓得……」

    「我来之前,是不是你每晚给主人侍寝的?」

    梦娘秋水般的美目眨了两下,玉颊升起一抹红晕,「没有的。」

    卓云君轻噬着她的耳垂,低笑道:「你在主人身边这么些日子,难道主人没搞过你么?你这样绝色的美人儿,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呢……」

    说着卓云君忽然改变口气,厉声道:「你最怕的是谁?」

    梦娘脱口道:「巫嬷嬷……」

    「巫嬷嬷是谁?」

    「她是……管我的人。」

    「她长得什么样子?」

    「脸上有刀疤,很凶恶……」

    在卓云君的逼问下,梦娘怯生生说了巫嬷嬷的模样,包括自己与主人相遇的经过,卓云君一边听,一边打量着梦娘,忽然道:「我也是嬷嬷派来的。」

    梦娘娇躯一颤。

    卓云君带着一丝笑意道:「巫嬷嬷好久没见你了,让我来看看你的身子现在怎么样……」

    一只冰凉的手掌伸进衣襟,朝自己前探去。梦娘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忽然她低叫一声,衣襟被那个女子扯开,两只雪立刻弹了出来,裸露在空气中。

    卓云君托起她一只雪,捏了捏她丰腻的,又拨起红嫩的头,看了看她娇红的晕,带着一丝轻蔑道:「过孩子了吗?」

    梦娘僵着身子坐在椅上,裸着两只雪团般的美,被这个巫嬷嬷的手下把玩着,一声也不敢吭。

    那女子一手伸到她裙内,朝她腿间去,梦娘本能地想要回避,却被她在大腿内侧掐了一把,吃痛之下,只好张开腿。

    卓云君一边一边笑道:「好生光滑呢,竟然一毛都没有,是不是主人帮你剃了?」

    梦娘弯长的双眉颦在一起,含羞带怯地摇了摇头,她罗衫半褪,香肌胜雪,一股迷人的体香从白玉般的肌肤间散发出来,令人心神欲醉。

    当初从建康逃脱,卓云君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是四面楚歌,若非被太乙真宗撞见,便是再落入程宗扬手中。两厢比较,还是落在程宗扬手里能保住命。

    在沐羽城被程宗扬识穿,随他到了筠州、江州,自己一路也没有找到机会脱身。不过卓云君心思灵动,眼看着他羽翼渐丰,自己又没有别的出路,便改了心思,想着怎么让自己在主人身边的位置更牢固。好在这位主人颇有些好色,卓云君自负美貌,便留了心思以色事人。小紫虽然容貌绝世,终究是未及笄的少女,论起妇人那种成熟柔润的风情,尚不及自己。只要主人还贪图自己的美色,纵然无法脱身,做个受宠的姬妾也不见得坏到哪里。

    可没想到数月不见,程宗扬身边又多了一个绝色的美妇。梦娘的美艳,让卓云君平空生出几分焦虑。论智,自己不如小紫,论色,又不如梦娘的国色天香,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这些日子卓云君在旁小心观察,渐渐有了主意。梦娘失去记忆,就如一张白纸,任人涂抹,自己只要能压过她一头,在主人身边的地位便仅次于小紫。

    「你知道主人为什么留你在房内,不让你去外面么?」

    梦娘摇了摇头。

    卓云君低声道:「因为外面有坏人,要捉你去做婊子。婊子你知道么?便是把你脱得光光的,让男人们轮流干你这里--」梦娘面露惧色,这时被她一捅,不由「哎呀!」

    一声惊叫,弯下腰肢,两只丰滑的雪在前一阵摇动。

    卓云君在她耳边恐吓道:「你若不听我话,我便把你交给他们。」

    「不要……」

    「那你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哦。」

    梦娘犹豫了一下,没有作声。

    卓云君拔出手掌,一手摀住她的嘴巴,然后一手捏住她的头揉捏几下,接着用指甲掐住她头和晕连接的部位,用力掐了下去。

    梦娘嘴巴被摀住,叫不出声来,头部的痛楚使她娇躯一颤,两手捧住房,痛得花容失色。

    卓云君在她耳边道:「你若不听话,我便把你头掐下来。明白了吗?」

    梦娘吃痛地点了点头。

    卓云君松开她的头,仍摀住她的嘴巴,把她推得靠在桌案上,迫使梦娘挺起,然后腾出手,像抽耳光那样,朝她上抽了几记。梦娘丰挺圆硕的球被她打得左右乱摆,没几下,雪滑的上浮现出发红的掌印。

    卓云君一边打,一边笑骂道:「主人收留你,不过是好心,你以为是看中你的身子了吗?木头人一样,城里的婊子随便拉一个来,也比你强呢。」

    梦娘仰着脸靠在桌案上,嘴巴被她捂着,又是吃痛又是不解,两只嵌着猫睛石的耳环在雪白的耳垂下摇晃着,美目泛起泪光。

    终于卓云君收回手掌,梦娘细细地哽咽一声,含着眼泪道:「妾身……做错了什么吗……」

    「主人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干不干净,」

    卓云君板起脸,低声喝道:「贱婢!爬到榻上去,把衣衫脱了!」

    耳室内有一张小榻,梦娘爬到榻上,慢慢除下衣衫,然后解开罗裙。

    「里面的亵衣也脱掉。」

    梦娘挽着亵衣不肯松手,卓云君朝她臀上打了几记,然后扒下她的亵裤。一截香滑雪腻的玉体顿时裸露出来,在室内闪动着迷人的肤光。

    卓云君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一边道:「主人说了,梦娘那贱婢原本就不值钱,若是已经被人用过的,就扔出去作婊子。贱婢,你是不是被人用过了?」

    梦娘低泣着说道:「我……不记得了……」

    「自己把屁股掰开,我要给你检查门。」

    卓云君道:「主人最不喜欢别人吃剩下的。」

    梦娘一手掩着雪臀,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卓云君拧住她的臀,无奈梦娘肌肤滑腻,扭了几把都没使上力气,索拔下簪子,用一只枕头压住她的头,先警告道:「不许叫!」

    然后把银簪朝她臀上刺去。

    梦娘在枕下发出一声痛叫,雪白的肌肤上溅起一点殷红。

    卓云君虽是女流,但情郎早死,又在太乙真宗勾心斗角多年,格说好听的是坚毅果决,不让须眉,说不好听的,就是冷酷自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一心压服梦娘,扎了一下,又举簪去刺,手腕却一紧,被一只大手握住。卓云君来不及回首,整个人便被推到榻上。

    梦娘听到声音,从枕下回过头来,顿时珠泪滚滚,她又是委屈又是痛楚,不禁抱着程宗扬伤心地哭了起来。

    「妾身不晓得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对这贱人太好了。」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恶狠狠道:「看我怎么对待这个贱人的!」

    程宗扬一把将卓云君腰间的熊皮扒到膝下,然后把她压在床榻边缘,阳具一挺,对着她屁眼儿便干了进去。卓云君后庭还没有经过润滑,被主人大的阳具硬捣进来,顿时尖叫一声,臀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程宗扬已经开过她的屁眼儿,知道这贱人后庭被自己调教过,能够容纳自己的阳具,只不过卓贱人当初被小紫做过手脚,对疼痛的敏感超过正常人数倍,这记霸王硬上弓,给她带来的痛楚不亚于破肛。果然,卓贱人尖叫声中,那只圆润的大白屁股在自己身下猛得收紧,触电般抽动起来。

    这贱人若只是捏捏,自己看见也就算了,可梦娘这么娇滴滴的屁股,她竟然拿簪子扎,这心肠实在是太狠了。要知道,梦娘的身子自己连都没怎么舍得过。

    程宗扬阳具重重贯入卓云君柔软的菊肛内,然后搂过梦娘,放在卓贱人腰背上。梦娘美艳的面孔满是泪水,随着抽噎,白滑如玉的娇躯微微轻颤,宛如一株带雨的花树。

    「有我在,别怕。她要再欺负你,就喊我。」

    梦娘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然后道:「好痛……」

    程宗扬挑起她的尖,只见她头部还留着被掐出的痕迹。

    「这里也痛……」

    梦娘一手掩住雪臀。

    梦娘那种小女孩的神情,让程宗扬不禁笑了起来,「我来替你出气!」

    程宗扬把梦娘放到一边,然后扳着卓云君的肩膀,把她上身翻过来,扯下她的衣,一把抓住她的房,用力一拧,那团雪被捏得变形,白滑的从他指缝间溢出。

    卓云君花容失色,痛声道:「主子,捏坏了须不好玩……」

    「别装了吧。你那么好的修为,一点皮外伤有什么要紧的?」

    程宗扬动了动在她屁眼儿里的阳具,「当初你后面这个洞被我开苞,出了那么多血,也没留下半点伤痕吧。」

    程宗扬一边挺动阳具,一边两指挟住她的头,揉捏着拉长,然后一松手,那只被拉成锥状的球立刻弹回原状,在前颤微微晃动着。接着程宗扬摊开手掌,重重抽在卓云君上。

    卓云君腰肢极软,上身被拽得翻过来,下身仍保持原状。她伏在榻侧,双膝和两条大腿紧紧并在一起,小腿分开,脚尖点在地上,支撑着上方肥圆的雪臀。

    程宗扬小腹用力一挺,结实的腹肌撞在卓云君臀上,那只雪嫩的大白屁股像被铁板击中的弹丸一样向前弹去,重重撞在榻侧,又重新弹回。白花花的臀颤微微抖动着,中间那只嫩肛被硬的阳具挤得凹陷下去,随着臀部的起落像一只被迫张开的小嘴,被怒胀的强行塞入,撑得变形。

    她上身反折过来,一对白生生的球被主人握在手中,恣意揉捏。卓云君臀间剧痛,双像皮球一样被捏得变形,感觉几乎爆开。前和臀后两处的痛意不住传来,虽然是冬季,她也痛出一身冷汗,娇声哀叫不绝。

    梦娘屈着修长白美的双腿,两手抱着双,扭着纤腰侧坐在一旁,看着卓云君狼狈的模样,开始想笑,渐渐却咬住唇,露出几分害怕和不忍。

    程宗扬交合的动作凶猛而又暴,那具白生生的体在自己和床榻间辗转反侧,床榻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看到了吧?这贱人才是婊子。」

    梦娘低下头,玉脸时红时白。

    程宗扬看着她羞怯的样子,心头不禁一动,感觉阳具又胀了几分。他伸出手掌,沿着梦娘娇艳的面孔,柔美的玉颈,一路抚下去。

    梦娘粉颊越来越红,掩着的双手却迟疑着慢慢滑下。程宗扬轻笑一声,「害什么羞呢?又不是没过。」

    说着在她上飞快地了一把,「天还有些冷呢,穿上衣服吧。」

    梦娘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庆幸还是失望,她慢慢穿上衣物,然后扬脸朝他一笑。

    梦娘不仅生得美艳,气质中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这一笑更是仪态万方,让程宗扬大晕其浪,险些就想撕碎自己正人君子的嘴脸,把她就地正法。

    程宗扬定了定神,心里念了几遍「红颜祸水……红颜祸水」,然后把心神放在自己正在干的美人儿身上。

    「卓贱人,」

    程宗扬小声道:「你检查梦娘的身子什么意思?她不是处女,你就比她金贵吗?」

    卓云君忍痛道:「奴婢是主人亲自开的苞。除了主人,从没让别的男人沾过身子。」

    「我干!你是提醒我要对你负责吗?你是杀我不成,反而被我抓到的贱货。如果在战场上,说好听点,你是被俘的敌人,说直白点儿,你该算战利品。还想要什么权力?像你这种贱人,虽然是我一个人用的,也是个贱货。」

    程宗扬拔出阳具,放开卓云君,然后朝她作了个手势。卓云君拖着发红的屁股转过身,两条美腿笔直张开,双手剥开下体的蜜。

    程宗扬挺身干进她柔中的凤眼内,一边挺动,一边道:「你不用不服气。觉得自己会房中术,以前又有身份,对我还有点用处,好像还挺了不起。你想清楚点儿,这是你为了保命该做的。要不是你还有这点用,就冲你先害我,又害死丫头,还想害梦娘的勾当,我就该做个铁笼子,把你关在里面,拿到军中当个不要钱的营妓!」

    卓云君脸色灰白,半晌才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知道错了。」

    程宗扬摇了摇手指,「你不知道。你是我俘虏的奴隶,奴隶是一种会说话的工具。你这种贱货,就是会说话的便壶,专门给我泄火用的。建康那些世家大族养的奴婢,就有专门当便壶用的。那些公子哥儿连厕所都不用上,掀开衣服就有人替他们喝干净--你是不是也想当这种的?」

    卓云君不敢作声。

    程宗扬冷笑道:「主子正搞你呢,跟我装什么死尸?浪一点!」

    卓云君勉强露出笑容,一边敞开美,有节奏地挺动腰臀,迎合着主人的肏弄,一边发出娇媚的叫。

    程宗扬松了口气,他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酷,只不过为了打消这贱人再动手脚的念头,才放出狠话。

    卓云君心头震惧,第一次发现这个主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下不去狠手。她使出浑身解术,让主人用了自己的前后庭,又用香粉抹了屁股,一边趴在主人身上给主人口交,一边撅起香喷喷又白又嫩的雪臀,放在主人面前,让主人狎玩自己的美和嫩肛。

    程宗扬把卓云君通体干了个遍,然后把她压在榻上,阳具顶到她屁眼儿中一轮猛冲,把到她直肠深处--并不是他偏好肛交,而是这贱人会房中术,若到她嘴巴和凤眼美里,天知道她会不会藉机采阳补,不如到她屁眼儿里面安全。

    程宗扬带着一丝征服的满足感,从卓云君身上爬起来,忽然身后传来响动,扭头看时,却是小紫。

    「你怎么起来了?」

    「你吵那么响,人家哪里还睡得着?」

    程宗扬讪讪道:「这贱人欺负梦娘,让我撞见了。」

    小紫笑道:「我的乖女儿好聪明呢,这就会欺负人了,阿梦。」

    程宗扬与卓云君盘肠大战,梦娘在旁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看得面红耳赤。听到女主人召唤,她款款起身,两腿微微有些发颤。

    小紫笑吟吟道:「卓美人儿,你屁股被干得真好看,让阿梦替你画出来好不好?」

    当着小紫的面,卓云君半点心思都不敢有,低声道:「多谢妈妈。」

    「程头儿,卓美人儿屁股里面没有子着,好空呢。」

    死丫头是想让自己尽人亡吧?程宗扬道:「那就下次再画吧。」

    「才不要。」

    小紫道:「既然你不肯做,那就用道具好了。卓美人儿,自己把象牙杵塞到屁股里面吧。」

    程宗扬捏了捏她的鼻子,「死丫头,你都准备好了还问我!」

    卓云君接过象牙杵,老老实实塞到自己肛中。然后两手扒开臀,高高翘起屁股,摆好姿势,让梦娘把自己的态描绘下来。

    程宗扬刚想笑,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飘入室内。

    程宗扬对这股灵力并不陌生,当即脚步一滑,离开耳室。感受到他的气息,那股灵力随之飘出,接着一点水痕在空中浮现,不多时便凝出一面水镜,映出秦桧的影子。

    「事情有变。」

    秦桧第一句话就让程宗扬提起心来,「不用急,慢慢说。」

    「昨天祁远在粮铺听到运粮的贩夫闲谈,说前日半夜遇到一支宋军。怪就怪在这支宋军不但没有打旗号,连火把都没有,双方险些撞上。」

    筠州常平仓失火之后,官府四处收粮。由于祁远开的价码更高,周围州县不少粮行贪图利润,私下与粮铺交易,一般都趁夜间把粮食运动浮凌江畔的程记粮仓。走夜路撞见人不奇怪,撞上一支军队就奇怪得很了。除非有天大的事,六朝军队从不夜间行军,因为夜间路途不明,不仅难以行走,军士也容易疑神疑鬼,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炸营,风险极大。

    「闻讯后,我去城中与官府周旋,长伯则去城外查找。直到黎明时分,才找到。」

    秦桧道:「宋军没有旗号不好判断数量,长伯估计了一下,大致在五千上下,其中一半都是工匠。」

    程宗扬脸终于沉了下来。宋军不惜力气,从后方调动大批工匠,目的不言而喻。宋军不但不会退兵,而且一旦攻城,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

    「这支军队过城不入,而且未带辎重,行军极快。一夜行进不下七十里。照这样的速度,最多五六日便抵达江州。」

    秦桧道:「我在官府打探多时,筠州上下竟无人知晓有军队连夜过境。」

    「云六爷那边有消息吗?」

    林清浦的声音道:「云六爷数日前离开晴州,亲赴临安。据说是与宋国官府商谈一笔铁的生意。」

    程宗扬吸了口气,「好吧,贾师宪跟咱们耗上了。继续收粮!把粮价推到每石十五个银铢!」

    「属下明白!」

    秦桧道:「请公子多加小心。迟则七日,快则六日,宋军必定大举攻城!」

    水镜晃动两下,像在空气中蒸发般消散无痕。听着耳室的笑声,程宗扬再没有半点心情,对小紫说了声「军务!」,便赶往座落在江州衙署原址的星月湖大营。……

    「呯!」

    孟非卿一拳擂在桌上,「传令!立即出兵!」

    程宗扬道:「老大,不用这么急吧!」

    「不能再等。」

    孟非卿道:「二三日内,宋国援军便会抵达烈山。只要越过烈山,夏夜眼即便全军覆没也不会再退。只有今日出兵夜战,截断金明、定川两寨的音讯,全力攻打定川寨,迫使夏夜眼明日退兵。」

    众人都在营中,闻讯立刻赶来,孟非卿颁下将令,全军分为三路:孟非卿带领三个营、侯玄带领五个营,全力出击。程宗扬手里只有半个连,却全是锐,位置也远离战场,放在金明寨与定川寨之间。星月湖诸人都是打惯仗的,半个时辰便整军完毕。那些佣兵却流连赌坊妓馆,石之隼竭力搜罗,也只找到三百多能战之士,只好临时募集了一些佣兵。

    江州城犹如一台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大批民夫、佣兵被调到城上,因负伤无法出战的星月湖军士成为组织者,有些进入堡垒,有些在城上指挥,还要小心不让宋军的探子发现异样。

    一入夜,星月湖军士便悄然离城,虽然上次补充过新兵,但血战之后,八个营的星月湖军士加起来此时也不足两千人。为避免敌军发现,行军中没有使用火把,那些虎狼之士仿佛一股黑色的铁流融入夜色,再往后,则是五百余名来自各处的雇佣兵。

    星月湖群雄齐出,只是临出兵时建康来了信使,作为刺史的萧遥逸要留下接待,没有跟随。

    程宗扬身边只有五十名军士,却有十二名法师,这也是星月湖大营最华的队伍。十二名法师中,匡仲玉已经是老熟人了,另外藏锋道人、玉武子、古翔、白鹭飞……都与他一一见面。

    「定川寨与金明寨相距三十余里,全是平地,骑兵两刻钟便能赶至。」

    藏锋道人哑着嗓子道:「宋军依仗地利,连烽火台都没设。」

    藏锋道人虽是道家,形貌却极为怪异,浓发虬髯,衣衫褴褛,形如恶丐。他和侯玄、文泽一样,当年都是星月湖大营赫赫有名的人物,没办法和别人一样隐名埋姓,更换身份。于是星月湖大营解散之后,他索自污身份,乞讨度日,十余年下来,朝野几乎忘了这号人物。

    这次没有月霜留在自己视线之内,程宗扬倍感轻松,「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寨之间直接用灯火传讯,未必有那么容易。」

    古翔道:「灯火自然是用不上。宋军夜间传讯的手段,我等也略知一二。」

    匡仲玉接口道:「无非是用烟花。」

    程宗扬有点好奇道:「相距三十里,烟花能看到吗?」

    苏骁也跟随在侧,很干脆地答道:「能。我们以前试过,无星无月天气,相隔二十里,晃晃火褶也能看到。不过那是在山中,平地有视野限制,视线看不了那么远。」

    自己还没作过这种试验,但苏骁这么有把握,肯定靠得住。

    程宗扬笑道:「三川口一战,靠几位法师降雪,击溃捧日军的刘平;好水川一战,诸位施术隔绝声息,让任福的三路大军相距里许,彼此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次不会就隔绝讯号这么简单吧?」

    玉武子道:「程少校猜的不错,今日破敌,用的是风。」

    程宗扬来了神,「火攻?」

    藏锋道人摇了摇头,「宋军拢共也没有多少大木,难用火攻。这次用的风,是摧阵之风。」

    第六章

    金明寨原本是个村镇,稍加修葺就能驻军。定川寨则是平地起寨,规模比金明寨小得多。除主寨之外,周围另设四营,与主阵一同结成梅花阵。当初任福和葛怀敏也不信那些贼寇敢出城袭寨,直到任福兵败,葛怀敏才连忙扩大营寨。这时龙卫军的十二个军只有四个军在寨中,其余八个军分成四处。

    寒冷的空气,传来几声苍凉的号角,那是各营报平安的号角。葛怀敏搓了搓手掌,从寨墙上下来,对身边的亲兵道:「明天传令各军,加紧拆除营寨!」

    「是!」

    大战之前,江州便坚壁清野,不但所有的大木一砍而光,连石头也没留下多少。木石严重缺乏,影响了定川寨扩营的速度。前日任福兵败,空出八个军的营帐,葛怀敏日间下令,把那些营寨全部拆掉,扩充主寨。但原来的四处营寨分作四瓣梅花,全拆掉免不了诸营残破,商量半日,才决定先拆北、东两处。如果贼寇真敢袭营,这两处免不了要成为破绽。

    葛怀敏心头像有一团火在烧,回到主帐拿起铜壶灌了几口凉水,也没压下心火。他重重坐在椅中,一片一片抚着甲胄。

    任谁都想不到,面对一伙贼寇,刘平、任福这两员大将,竟然会先后折戟沉沙。葛怀敏出身将门,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个飞扬跋扈的岳贼,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星月湖大营。这伙贼寇,确实有些棘手。贾太师动用十万大军,也是怕他们占据江州,将来坐大难制,成为朝廷的大患。

    葛怀敏虽是武将,却自负比那些将领更了解朝中政局。陛下虽然数年就已经亲政,但大权都掌握在贾师宪手中。这个贾师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岳贼结仇,分外蔑视武人,搞得自己这些武将都如同厮仆一般。不过大宋固然重文轻武,但武将也有一桩好处,一旦有战功,升官极速。没了刘平和任福,这一仗打下来,功劳少不了落在自己和石元孙头上。夏帅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暮气深重,自己才三十余岁,前途远大……可恨这伙贼寇!

    思索间,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葛怀敏把铜壶重重放在一边,喝道:「夜间喧哗!斩!」

    亲兵涌出帐去,不多时便拎来一只血淋淋的头颅,屈膝道:「禀将军!左厢第九军无故惊扰,已经斩了首犯!」

    葛怀敏摆了摆手,「拿出去,悬首示众!」

    一介小卒,杀了也与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

    葛怀敏解下甲胄,自有亲兵过来接住,小心拿到一旁,擦洗上面的灰尘。这副甲胄是陛下御赐,当年曹霸就是穿着它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敢怠慢。

    葛怀敏正要安歇,帐外又是一阵吵闹。这次不等吩咐,就有亲兵奔了出去。

    片刻后,亲兵回报,「是赵珣赵将军发现敌踪,特来禀报。」

    葛怀敏霍然坐起,赤着脚出来,「哪里的敌踪?」

    赵珣顶盔贯甲,屈膝道:「回将军!是星月湖的……侯玄!」

    说到后来,他声音禁不住有些发僵。

    葛怀敏脸颊抽搐了一下,「袭营?为何没有火光?」

    「是在营外列阵,侯贼声称……要与将军一分胜负。」

    葛怀敏一阵莫名其妙,星月湖的狗贼既然半夜出兵,为何不大肆袭扰,却要列阵而战?

    「甲来!」

    「将军!」

    赵珣叫道:「贼寇诡计多端,将军且不可轻出。」

    「既然贼寇摆出堂堂之阵,岂可避战,堕了我军的威风!传令!诸军按次序入寨!不得自相惊扰!」

    听到葛怀敏这样说,赵珣知道主将心下已经先怯了三分,否则诸军大都在寨外,何必调入寨中?所谓不可避战,多半是漂亮话罢了。

    「遵令!」

    赵珣不敢多说,立即去调集手下。……

    一点光芒流星般从定川寨升起,向天际。匡仲玉、白鹭飞、留星寒、藏锋道人四掌相抵,同时喝一声,「疾!」

    那点流星在天际闪了一下,没有炸开就悄然殒落。程宗扬松了口气,六朝唯一能制造烟花的就是宋国,夜间拿烟花传讯,够不到,打不着,想想就麻烦。好在这帮法师真不是盖的,四人合力,隔着十里的距离,便把烟花弄熄了。

    宋军并没有起疑,只以为是烟花自己灭的。这些烟花都出自匠人之手,质量不一,碰上几个瞎火的也正常。可定川寨接连放了四五支烟花,都是飞到一半便自动熄灭。葛怀敏终于觉出异样,略一思索,便命令军士把所有的烟花一并放出去。

    数十支烟花同时在天际绽放,光焰映亮了半个天宇,耀目的光彩足以令群星失色。

    既然是用烟花传讯,每种都各有含义,这样放上去已经是乱了军制,但葛怀敏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只要金明寨大营能够看到,自然会发觉异样。

    然而远处的金明寨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在定川寨东南十里的位置,出身于长青宗的古翔扬手向天,指间丝丝缕缕缭绕着一抹雾气。那丝薄雾越升越高,在天际形成一片浓重的乌云,将两寨之间的视野完全遮蔽。

    烟花转瞬即逝,短短一个呼吸之间,古翔已经耗尽法力,手指一弹,指间云缕散开,乌云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落下,在旷野间形成一团薄雾。古翔立即盘膝静养。

    定川寨周围沸腾起来,人嘶马鸣响成一片。寨中的军士涌上寨墙,投下一团团巨大的火球。那些火球是用竹子编成一人高的球形,中间放置火种,点燃后可以在地上滚动而不熄灭,专门用于夜战照明。

    望着烟花划破天空的痕迹,葛怀敏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道:「将军,敌寇甫至,立足未稳,我军退守城寨,只怕平白放过战机。」

    葛怀敏冷哼道:「这伙贼寇不袭营,却列阵邀战,多半是有诡计!我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葛怀敏给人的印象是胆大好勇,经常带着亲兵脱离中军,甚至深入敌后数百里,全身而退,被赞为有勇有谋。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分外谨慎,打定主意以守为主。

    葛怀敏扭头道:「敌情查清了吗?」

    一名亲兵道:「贼寇不曾举火,未能看得仔细。但前阵有千人上下。」

    「千人上下?」

    葛怀敏冷笑一声,「这诱敌之计未免太过拙劣!」

    赵珣道:「还是在北面吗?」

    「北面?」

    葛怀敏霍然道:「为何是在北面?」

    赵珣一阵无奈,葛怀敏身为主将,却如此心大意,竟然连敌人来自何方都不知晓。

    葛怀敏却是先入为主,定川寨在江州城北,敌寇不来袭扰便罢,若来,必定会选在东南方,隔绝定川寨与金明主寨的交通。可侯玄反其道而行之,在北门邀战,诡计昭然若揭。

    葛怀敏定了定神,下令道:「再探!」

    那名亲兵刚奔出去,外面又奔来一名士卒,「禀将军!各军接令入寨,此时寨中已满,请将军定夺!」

    定川寨过于狭小,两万多人马无法全部纳入寨中。刚进驻了四个军,寨中已经拥挤不堪,此时仍不断有军队从四面八方涌入寨中,只怕不等贼寇进攻,编制已经乱了大半。葛怀敏犹豫片刻,下令第二军的曹英、第三军的赵政在寨外左侧列阵,原属于任福麾下的左厢第九、第十军两军列为右翼,自己亲自带领第一军和第四军,据守寨门。统领左、右两翼,腾出时间让寨中六个军稳住阵脚。

    不断有火球墙头抛下,在地上翻滚着,映出一片光亮。但火球的光芒只能照出十几步的范围,再远就无法看清。

    那伙贼寇没有举火,黑暗中只能看到一排模糊的影子。最前方一条大汉跨在马上,鞍前横着一杆长槊,多半就是星月湖的侯玄。

    王韬望着乱纷纷的宋军,不禁摇了摇头,「大宋将种,徒有虚名。」

    葛怀敏身为龙卫军右厢都指挥使,却一闻敌报就进退失据,先是全军收拢,寨中放不下,又从寨中调兵出阵,还没交手,阵脚就乱了一半。如果自己手中有五千军马,全歼这支乱军也不甚难。

    崔茂道:「我来冲阵。」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侯玄骑着他的铁黑战马,横槊立在阵前。

    这一仗与前两次虽然都是以小搏大,但局势截然不同,要斩杀葛怀敏,手段尽有,问题是怎么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伤亡。毕竟宋军可以调动的兵力几乎无穷无尽,自己星月湖的兄弟打一个便少一个,战到现在,星月湖大营已经损伤不起了。

    针对葛怀敏外勇内怯的格,众人拿出计策,由侯玄列出堂堂之阵,在寨前公然邀战。果然,半夜猝遇强敌,葛将种第一个反应就是收拢兵力,入寨结阵。

    说实话,这样的应对也不能算差,定川寨既然已经放出烟花信号,金明寨的援军顷刻即到,龙卫军两万余人据寨而守,到时前后夹击,总比三更半夜不清虚实贸然进攻的好。但今夜这么做,葛怀敏便大错特错。

    侯玄摘下槊锋的锦套,然后喝道:「葛将种何在!」

    葛怀敏心头火起,一挟马腹,便欲出阵。赵珣紧紧拽住主将的马缰,「三军为重,何必逞匹夫之勇!」

    葛怀敏借势停下马匹,重重喘了口气,然后高声道:「弓箭!」

    宋军的手踏前一步,各自开弓,四十五度向天出。贼寇远在里许之外,又逆着风,能不能中敌人,全靠运气,而且不是一般的好运气。

    好在那伙贼寇并没有给葛怀敏后悔的时间,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从敌寇阵中冲出,由左至右从宋军阵前掠过。一大半的手都转移目标,对准了这名贼酋。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星月湖营下!朱骅王韬!」

    来骑高呼声中,长斧迸出火光,犹如飞舞的火龙,将来的箭矢卷起。那些疾的羽箭刚飞入火圈,便迅速焦黑碳化,尾部的白羽更是化为飞灰。

    接着又一骑从阵掠出,「星月湖营下!青骓崔茂!」

    两骑在阵前纵横驰骋,宋军弓箭虽然密集,但远远攒,无法损其分毫。

    葛怀敏面上冷笑,心里却在发急,自己手下若有一二郭遵、王珪之流猛将,何必让这伙贼寇在自己阵前耀武扬威?

    一刻钟后,一匹大黑马忽然从夜色中掠出,四蹄翻飞,宛如踏风而行,迳直朝右翼掠去。

    「星月湖营下!天驷侯玄!」

    宋军用弓以气力为第一,这时连放数箭,臂力渐弱,这时目标直冲过来,箭支却远不如开始密集。侯玄短短两个呼吸便冲到宋军右翼,这次他并不是单骑踏阵,身后还带着自己的直属营。

    葛怀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右翼的第九、第十军,出自任福的龙卫左厢军,虽然有五千之众,士气却极低。那群贼寇骁勇之极,箭锋般撕开宋军的阵型,最前面的侯玄长槊飞舞,丈八的槊身划出一片又一片乌光,槊锋所及,无一合之敌。而他身后的贼寇清一色使用五尺长刀,一出手便带出一片血光。

    侯玄选在北门邀战,除了迷惑宋军,还因为今夜有北风,将宋军最良的弓箭优势抵消大半。接着王韬与崔茂出阵作势,引得宋军弓箭手耗费体力、箭矢,然后侯玄才提兵疾出。

    「杀!杀!」

    宋军嘶喊声起彼伏,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来犯敌寇始终一声不响,对他们的喊杀声更是充耳不闻。宋军依寨结阵,投下的火球大半都在己方附近,敌寇却藏身暗处,几乎看不见对手的调动。直到侯玄出动,才知道敌寇的目标何在。

    夜战并非易事,夜色阻隔,旗号基本无用,白昼能够指挥一个军,到了夜间全靠口令,想顺利指挥一个营五百士卒都不容易。依靠目力,超过二十步距离,就难以分辨敌我。可那些敌寇如同生着鹰眼,目力远超这些禁军锐。宋军右翼空有两个军五千人,此刻却只能利用战用战阵勉强支撑,毫无反击的余力。

    就在这时,又一支敌寇悄然出现在宋军右翼侧方。而宋军直到敌寇如林的长枪刺来才惊觉。原属任福麾下的左厢第九军都指挥使范全正在阵中提刀督战,忽然鞍后微微一动,仿佛多了一个影子,接着两道光芒闪电般亮起,从背后绞住他的脖颈。

    那个虚幻般的影子孤傲地立在坐骑上,手中弯钩一挑,用钩尖挑住范全血淋淋的首级,冷冷道:「星月湖营下,幻驹斯明信!」

    宋军右翼抵抗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便支撑不住。葛怀敏心下怒极,龙卫左厢的第九、第十两军本来就难称锐,可被寥寥数百贼寇一冲,便乱了阵型,指挥官未免太过无能!

    第十军虞侯单骑驰来,叫道:「将军!敌寇势大!第九军范都指挥使战死!儿郎们顶不住了!」

    葛怀敏拔出佩刀,一刀斩下那名虞侯的头颅,寒声道:「两军争锋,妄敢言退者!皆斩!」

    右翼第十军都指挥使朱鸣与部下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高叫道:「列阵杀贼!」

    朱鸣的话虽然冠冕堂皇,但重新结阵谈何容易,军士一直退到寨墙,才收拢阵型稳住阵脚,事实上已经退了。

    一匹快马冲到阵后,葛怀敏的亲兵叫道:「第十军都指挥使何在!」

    朱鸣叫道:「末将在!」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名亲兵便拔刀斩下他的首级,「葛将军令!左厢第十军作战不力,无令退却,斩!」

    阵斩大将,即使从军多年的老兵,也从未见过这种事,一时间两军都鸦雀无声。

    葛怀敏已经骑虎难下,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敌寇究竟有多少兵力,那伙贼寇隐身暗处,反击更是无从谈起。临阵斩将的大忌他也不是不知,第九第十两军都指挥使一战死,一处斩,必然大乱,但他已经打定主意牺牲掉左厢的两个军,让他们陷入乱战,尽可能拖延时间。毕竟右厢十个军才是自己的嫡系,只要能拖过一个时辰,金明寨的援军爬也爬过来了。

    侯玄逼退右翼,迫使宋军在寨墙下聚集,随即扬手打出一枚哨箭。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崔茂与王韬的部属同时向前,攻向左翼的两个军。这些敌寇的攻势犹如海浪,一波接一波,每次都出乎葛怀敏的意料。

    所幸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竟然顶住了敌寇进攻。曹英的第二军是右厢主力,列阵最早,阵型完备,将士用命,看样子,那伙贼寇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几次冲击,都没有撼动己方的阵脚。

    葛怀敏大声道:「传令!第二军能击溃敌寇,诸将各晋一级!」

    说着葛怀敏对左右笑道:「贼寇也不过耳耳!」

    诸将纷纷称是,赵珣心里却有些不安,攻击左翼的那伙敌寇,分明没有出全力。但这位主将的虎须不是那么好拨的,临阵斩杀一军的都指挥使,这种事何曾有过?

    葛怀敏心下大定,从放出烟花信号,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不出意外的话,金明寨的轻骑随时都可能出现。

    「传令!第三军出兵!截断敌寇后路!」

    ……

    程宗扬盯着闹钟,当时针、分针和秒针全部重叠,他手往下一挥,低声道:「时辰到!」

    十二名法师分成两个圈子,外面八名,中间四名,各据方位。就在崔茂和王韬两个营与宋军左翼鏖战的同时,匡仲玉抬起手掌,一掌拍入地面。

    内圈的藏锋道人、玉武子、白鹭飞各自抬起左掌,搭在同伴肩上,外圈的八名法师齐声道:「风--虎--云--龙!」

    一阵波动从匡仲玉掌下的泥土传出,闪电般掠向远方。

    定川寨北门的战场上,双方血战方殷,谁也没有留心,就在那些星月湖军士身后,一片沙地传来诡异的波动,接着一片长十余步,宽数十步的沙土从地上脱出,边缘像刀切般整齐。

    那片沙土悄然浮起,悬浮在距离地面丈许的空中。一个呼吸之后,战场中每个人的耳膜都猛然一震,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空气仿佛被人暴击一拳,刹那间顿成狂飙。那片沙土在烈风中迅速分解,犹如一道土龙从星月湖军士头顶越过,劈面扑向宋军的阵列。

    宋军的旗帜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狂风卷走,旗杆从中折断,前排执盾的军士被吹得向后仰去,包铁的重盾脱手飞出,羽毛般飞开。刚出的箭矢倒飞回去,进寨墙数寸。紧接着,无数泥沙被狂风卷裹而来,犹如细小的利针,在宋军裸露的脸、手留下道道伤痕。

    单是这样的风,也不会乱了左翼宋军的阵型,但要命的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强风中睁开眼睛,勉强睁眼,第一时间就会被泥沙打盲。这股强风对敌寇却几乎毫无影响,他们顺风攻来,反而更增威势。一方顺风,一方逆风,本来势均力敌的对战,转眼变成一场屠杀。

    军中的战马第一时间失去控制,嘶鸣着跳踉起来,四处奔突。一直在前方指挥的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甩开受惊的坐骑,刚站稳,就被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流矢中面门,险些丧命。第三军都指挥使赵政运气更差,他扭头避风,却被一只铁盾横飞过来,正砍在他的脑后,顿时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一场怪风彻底打乱了宋军的坚阵,残存的宋军顿时大乱,每个人都转过身避风,把背后暴露给敌人也顾不得了。接着有人从阵中脱离,朝寨门跑去,开始是一两个,接着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争相往寨中挤去。

    赵珣一手抓着头盔,遮住面孔,一手用力扯住主将的马缰,叫道:「将军!快回寨!」

    在寨前列阵的四个军刹那间演变成一场无法收拾的溃败,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寨门挤,人群形成的涡流中,几名骑兵无法控制坐骑,被急于入寨躲避的军士推倒,转眼间连人带马便被无数脚掌踩过。

    葛怀敏也被溃兵裹挟着,身不由己地退入寨中。他的亲兵都被冲散,全靠赵珣死命扯住他的马缰,把他拖入寨门。

    泥沙打在寨墙上,发出密集的声响,站在墙上的士兵不少都被狂风吹得掉落下来。钉入泥土的栅栏一拔起,撞在土垒的墙体上,整个定川寨都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堕。

    寨中到处是乱纷纷的士卒,忽然有人叫道:「那不是葛将军吗?」

    葛怀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人叫道:「兄弟们!朱指挥使就是被杀的!打这***!」

    葛怀敏这才意识到这伙军士中夹杂了不少第十军的溃兵,挤撞中,一只手突然从人群间伸出,硬生生把葛怀敏扯下马来。葛怀敏身手不凡,但这种环境下,单凭身手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用力一撑,将那名士兵甩开,一手举起马鞭,怒骂道:「狗瞎子!滚开!」

    葛怀敏面前站着一名士兵,他似乎被泥沙打伤了眼睛,翻着白眼,这时忽然一笑,然后扯开喉咙道:「兄弟们!打这***!」

    「呯」的一拳,正击中葛怀敏的面门。葛怀敏只觉咽喉中传来一股咸味,仿佛脑髓都被打出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葛怀敏悠悠醒转,先看到的便是第一军都指挥使赵珣,他沙哑着喉咙问道:「怎么回事?」

    赵珣半边身体都是血迹,似乎刚血战过一场,他抹了把脸,「有人趁乱袭击将军。要不是将军的亲兵扑过来,替将军挡了一刀。将军命危矣。」

    堂堂龙卫军右厢都指挥使,竟然被自己的士兵挤下坐骑,被殴打晕倒受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这会儿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葛怀敏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才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子时。」

    葛怀敏一下坐了起来,「夏帅的援军到了吗?」

    赵珣摇了摇头。

    葛怀敏过了会儿才道:「贼寇呢?」

    众人都没有作声。葛怀敏看着赵珣身上的血迹,点头道:「很好!赵指挥使手刃敌寇,本将会为你请功!」

    「将军。」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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